第十二章 是道小人心易變(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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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槐何許人也,“狂生”魏諝的得意第子,武功卓越,淡泊寧靜,在八散仙中武功最高,蒼雲教中也僅此於教主之下,與左右護法不相伯仲。公孫如是嚥了咽口水,緩解緊張情緒,在武功上他自嘆不如,卻偏偏最後決勝局的對手竟然是他。
拂塵微撲,笑容滿面,秦之槐飄然而來,何等的仙風道骨,公孫如是卻遲遲未動,直到孔韞宣佈比試之人,才壯著膽子大步而來,用大笑來掩飾內心的怯場。
其實公孫如是的武功並不弱,他年少成名,家傳刀法也是爐火純青,不然他也不會以家族最小輩的身份繼承偌大的一個世家。在投靠東方家這棵大樹後,聲勢日壯,是徹底讓族中長輩兄長佩服。在場的人中,若換是其他人他決然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偏偏遇上秦之槐,這個看似閒逸安靜的道士,卻是萬般不想遇到的。
“公孫家主,這局由你來出題。”秦之槐淺淺一笑,從容淡定。
公孫如是犯了難,這道士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天文地理、丹青繪畫無一不精,自己在他面前簡直是自行慚穢,只得乾咳兩聲,道:“久聞玄機道人大名,今日得以討教,實在榮幸之至。”
沒等其他人說話,一向看不慣公孫如是的吳罡率先開口,“公孫狗賊,要打便打,別說這種虛偽客套話,難道你以為這臭道士會手下留情?”
公孫如是臉色大變,若不是顧及顏面,早就恨不得撕了他那張臭嘴,冷笑道:“還未開始就口出狂言,滿口胡言,魔教小人就是這般禮數?”吳罡來了勁,道:“嘿,好你個傢伙,學會打嘴仗了,要不你跟臭道士比這個吧,反正天底下沒人是你的對手,這樣你們這方就穩操勝算了。”公孫如是大袖一甩,滿臉鄙夷道:“若說這口舌之快,天底下又有誰能比肩你吳罡呢?”吳罡邪笑道:“過獎過獎,我吳罡就一張爛嘴,直來直去,何足道哉,可公孫家主就不一樣,滿嘴仁義道德,實際卻是骯髒齷齪,心口不一,我也只能望其項背。”
“這吳罡怎麼老是針對公孫家主,他們有何舊冤?”王如萱不解,吳罡雖口無遮攔,說話圖個痛快,但從未如此針對其他人,唯獨公孫如是,言出必懟,可見二人似乎曾有嫌隙。凌楚瑜對江湖軼事有所耳聞,笑道:“據傳公孫家主年輕時候,是家裡最小的,但他卻能擊敗在他之前的兄長成為家主,定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
一直事不關己的王如萱問道:“何事?”凌楚瑜正要講來,忽然聽聞公孫如是道:“既然玄機道人此番是來耀武揚威的,在下不才,願為大夥出力,以家傳微末武功討教一番,若不幸戰敗,也算為中原武林略盡綿薄之力,也讓你們這些魔教妖人知道,我們正道人士,沒有一個是畏懼的。”
“好!公孫家主深明大義,定能殺了這妖道。”群雄紛紛加油鼓勁,鬨然炸開。
“哼!”王如萱微微不悅,這些人竟然把自己師父稱為“妖道”,若不是身份有持,早就過去理論了。凌楚瑜笑笑道:“別在意!”
“大放臭屁!”吳罡大聲道:“臭不可當。就說你公孫狗賊事多,偽君子一個,比武就是比武,在這裡大放厥詞,誇誇其談,還扯什麼正義道德,不覺得害臊嗎?”
“你!”公孫如是實在是怒不可遏,“吳罡,好歹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般出言不遜,中傷於人,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吳罡滿不在乎,道:“恥笑?天下人還有閒情恥笑我?只有你這種追求名利的人,才在乎天下人對你的看法。”
“夠了!”歐陽靖喝止,不管是不是對方的激將法,公孫如是已經是中了計,道:“二位,這是比試武功,不是逞口舌之快,要以武功定輸贏,不是在街角菜市,也不是婦人當街對罵。”吳罡笑道:“歐陽家主教訓得是,我出身低微,孑然一身,沒了禮數,抱歉抱歉。哈哈!”言下之意,自己是出身低下,自然帶些市井小民之氣,可公孫如是乃名門世家,也如此這般,是不是更加有失禮數。公孫如是吃了啞巴虧,只能狠狠瞪了那滿嘴髒東西的酒鬼,恨不得將他挖心剖肝。
秦之槐拂塵輕甩,潔白的拂子搭在左手上,平和道:“公孫家主既然有意討教,貧道奉陪,請!”
這一個“請”字,帶著莊嚴肅穆,言微卻勢重,讓公孫如是心頭一凜,只能壯著膽子道:“拿刀來!”
秦之槐眉頭輕挑,輕舞拂塵道:“公孫家的刀法,以柳為名,刀是柳葉刀,多年前有幸得見尊父使出,玄妙莫測,意境悠長,讓人印象深刻,不知尊駕學得幾分?”
公孫如是心裡沒底,雖自信自己刀法並不比當年父親的差,但這些年來長於治家,對於武學倒是有些生疏了,以至於至今未能達到絕頂高手之列,而且武學越是高深越是困難,一旦鬆懈就止步不前,就更加懈怠了,有些底氣不足道:“玄機道人試試便知。”
秦之槐笑道:“好!”話音未落,只見他身形晃動,兩丈之距瞬間而至,拂塵輕掃,一道銀白色的弧線,如彗星劃過。群雄還在驚呆時,公孫如是早就揮刀迎上,刀勁柔和,如迎風楊柳,纖弱不堪,可即便如此,刀拂相交,拂塵在刀刃上繞了幾圈,而公孫如是的刀生出一股黏勁,將白色馬尾毛製成的拂子緊緊吸住,兩者緊緊纏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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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槐微微一笑,運勁於中,那柔軟的拂塵忽然堅硬如鐵,掙脫刀的吸力,每一根都直立如針,看上去十分駭人。道士手腕輕轉,那一束如針似的馬尾毛竟聚攏成筆,朝公孫如是點來。
“這玄機道人竟能將拂塵化筆,內力委實驚人。”歐陽靖看得入神,如此高深的內功修為,怕是跟自己也相差無幾。
公孫如是冷哼一聲,揮舞著柳葉刀,只聽得“鏘鏘”之聲,防得是密不透風。
“公孫家刀法綿密無間,每一刀都暗吐黏勁,眼下雖看不出,但久必有異。”一群只懂皮毛的江湖人士在旁指指點點,彷彿自己能看透一切。公孫如是無心一聽,也暗罵他們眼光粗陋。自己每一刀都帶著黏勁,但絲毫粘不住對手的拂塵。秦之槐內力也是陰柔,同樣生出黏勁,自己沒吸上反倒是被對手纏住,只得猛貫內力,掙脫對手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