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如何搭救?”苗之山心裡說道,表面上附和道:“好,那現在該如何?”

凌楚瑜望去,只見眼前陣法排列有序,前後排均有刀盾兵曲列,如四隻利爪,中軍步兵、長矛手、弓箭手搭配得當,層次分明,旋即說道:“苗城主,以我看,這是飛龍陣。”

苗之山不明陣法,但這個陣法將自己困住,著實厲害,問道:“可有破陣之法?”凌楚瑜沉思道:“此陣天地後衝,龍變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潛則不測,動則無窮……”凌楚瑜一口氣把此陣變化說了出來,道:“若要破陣,須將中間的將軍殺了,這樣就變不了,龍就是死龍。”

苗之山半信半疑,思忖片刻決定道:“好,我去!”凌楚瑜阻止道:“不,我去。”

苗之山面有不悅之色,自己堂堂一個城主,難道要聽候一個小輩調遣?冷冷道:“難道少鏢頭不信我?”

讓一晚輩衝殺,有損自己顏面,但凌楚瑜只淡淡一句,“是苗城主不信我。”

苗之山被凌楚瑜雙眼透出的寒光嚇了一跳,凌楚瑜話雖平靜,但語氣間不容置否,彷彿一個威嚴惶惶的將軍。

苗之山突然哈哈大笑,用來掩飾方才一絲不安,道:“好,你儘管去,我替你掩護。”

凌楚瑜抱拳道:“多謝!”旋即提槍策馬殺了過去。苗之山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透出不舒服,方才若是自己拒絕,說不定凌楚瑜真的會對自己動手,雖然那一絲暴戾之氣一閃而過,想想不禁後怕。

被一個小輩鎮住,苗之山沒有時間想太多,急忙高呼道:“兒郎們隨我來。”說罷率領狼騎左右護衛,將凌楚瑜護送去中軍。

龍飛陣中軍指揮的是一個男子,他裸露半身,膚色黝黑,輪廓硬朗,身上肌肉線條極美,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珠,見凌楚瑜一人一騎殺來,心知對方目標是自己,拿出一把寬刃橫刀,大喝道:“惡賊,我吳犀來會會你。”

凌楚瑜騰空而起,長槍下劈,吳犀大笑一聲,舉刀橫擋,道:“來者何人?”

“凌家鏢局,凌楚瑜!”

只見周圍巨大盾牌齊齊圍了過來,盾牌有一人半高,形成一個方圓約兩丈的方形牆壁,將兩人圍在其中。吳犀橫刀笑道:“好,讓我來會會你凌家那天下第一的槍法。”

“吳堂主又來了!”馮易煙身旁那人有些埋怨說道:“兩軍對陣,豈可如江湖逞鬥般兒戲。”然後看到馮易煙臉色隱隱不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歉笑道:“馮先生,小的多嘴,請您勿怪!”

馮易煙淡淡道:“吳犀從小跟在我身邊,兵法韜略武功都是我傳授,他決意單打獨鬥,這是兵法計謀,並不是匹夫之勇。”那人陪笑道:“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馮易煙見他似乎口服心不服,道:“如今局面對峙不下,只有將對方主帥擊殺,才能破局。那個年輕人能一眼看破,也不簡單呢。”

盾陣內,吳犀刀法霸道凌厲,與普通大刀不同,吳犀的橫刀刀身寬且直,刀氣攝人心魄,與他指揮時候的鎮定自若形成對比。

凌楚瑜長槍如龍,招快槍快,水銀瀉地般,幾乎脫手而出。吳犀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你是那個少年俠客榜末席,但是你的武功,卻不像是末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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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失笑道:“我已經不是少年俠客了。”吳犀奇道:“哦?是誰這麼有本事把你擠出來的?”凌楚瑜槍頭晃動,此刻不是閒聊時候,道:“你不需要知道,看槍。”說罷槍頭晃晃,帶起漫天星光而來。吳犀低頭一偏,準確無比躲過槍頭,橫刀貼著長槍下沿,疾步橫掃而來。

凌楚瑜急忙退步撤槍,拉開距離後又是疾出一槍,若不這樣,後背就是盾牌,自己將被逼入死地。吳犀可嘆兵器之短,揮刀斜擊,旋即摟膝拗步,揮刀搶出,不給凌楚瑜喘息機會。凌楚瑜退無可退,猛地跳起,右足踏在身後盾牌上,借力一躍,飛過吳犀頭頂,空中扭腰一槍,一招“回馬槍”刺向吳犀後頸。吳犀忽覺得後頸發涼,寒毛豎起,回身舉刀一擋,只聽見“鏘”一聲,槍頭輕點刀背,若是被點到後頸,必定穿頸而過。

“呼!嚇死我了。”吳犀暗暗僥倖道:“差點差點。”

凌楚瑜剛才衝殺,長槍均已簡潔為主,不浪費體力,兩招便要人性命。可與吳犀一戰,難得的痛快,招式頻頻使出,行雲流水,可見凌家槍法還是以比武為主,若是兩軍對戰,效果差強人意。

正當遲疑之際,吳犀揮刀而來,凌楚瑜攔、拿、扎三板斧依舊,哪知扎過去時,吳犀身體向左側出,右腳往後退出一步,順勢回刀往下劈,直接把槍頭劈斷,動作乾淨利落。

他“嘿嘿”一笑,帶著爽朗笑容,橫刀便朝凌楚瑜脖子砍去。凌楚瑜急忙把斷槍立在身側,格住橫刀,順勢下揮,“啪”一聲重重打在吳犀手背上。吳犀“啊喲”一聲,手背直疼,差點握不住橫刀,大叫道:“你真是鬼喲。”意思是說凌楚瑜招式詭異,令他防不勝防。

凌楚瑜拿著只剩約六尺長的斷槍,道:“你武功也不賴,招式簡潔明瞭,這是戰場磨鍊出來的吧。”吳犀聳聳肩,道:“不知道,我師父教的就是這樣。”凌楚瑜問道:“你師父是誰?”吳犀雙手舉刀於身側,刀尖向下,道:“不能跟你說太多。”揮刀舞圓,一道道銀弧光圈眼花繚亂而來。

這招其實就是左右交替揮刀,稍微練過武功的人都會,可能像吳犀這般將刀揮得像一個個光圈的,卻不多見,可見對刀法已有很深造詣。俗話說,單刀看手。一個人刀法好不好,關鍵是看另一隻手要配合,必須協調得當。

凌楚瑜手拿斷槍,以棍為劍,出手就是一招“芙蕖盈盈”,棍影重重,籠罩而去。這一招凌楚瑜當初用來對付史如風,以漫天的招式將對手的招式籠罩其中。吳犀一時不察,橫刀反被對手牽著走,慌亂不堪。

“噗噗”連著幾點,均點在吳犀的穴位上。吳犀身體發麻,使不出力氣。凌楚瑜飛起一腳將吳犀踢出盾陣。

“吳堂主敗了!”不知誰先開的口,聲音傳來,蒼雲教眾們紛紛相傳,“吳堂主敗了”,個個面面相窺,忽然炸開,頓時慌亂不堪。

凌楚瑜翻身上馬,高喝道:“你們堂主以敗我手,不想死的,趕緊讓開。”聲音渾厚有力,龍飛陣中人人聽得清,紛紛側目而視,只見吳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軍心立馬大亂。

沒了核心指揮的龍飛陣,就是一條飛不起的龍,凌楚瑜策馬與苗之山等人匯合,道:“隨我來破陣!”抬頭看看天空,隨著飛鷹指引的方向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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