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我想沖過去卻被她們死死地抱住。

“小杯!”

只能看到小杯因為動靜,突然緩慢地睜開了眼睛,我正在她的對面,她虛弱地抬起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叫喚我,可是很快的,泥土潑在她抬起的手上,臉上,她的腰上,她的身體各處。

最終慢慢被填沒……

我是那麼的無能為力,滿臉都是自己不自覺留下來的淚水,濕了衣襟。

我在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為什麼一條生路都不給我?!為什麼我身邊對我好的人都要一個一個死去,是我太煞氣了嗎?還是上天本就喜歡這樣折磨人?

我恨。

我心中只有恨。

幾個小太監把坑填平了,踩了踩壓實。

我沒有再掙紮,幾個宮女也都停住了手,愣愣地看著。

之後那些小太監又把東西搬過來一起燒掉,青火燃起黑煙,混亂猙獰的升上遠處白淨的天空。我呆呆地看著,像是那些青紅的火也把自己的心燒幹。

如果生命是場祭奠,也許此刻就是儀式。

我站到了黃昏。

宮女陸陸續續地轉頭離開。

連絲碰了碰我的肩:“走吧。”

房內的的東西幾乎都被搬空了。

我獨自坐在桌邊,連絲帶著飯盒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開啟。都是難得的好菜,脆乳鴿,薑汁魚片,冬瓜湯,香味撲鼻:“吃吧。”

我沒有動,她坐下看了我一會兒,拿起空飯盒起身離開。

直到夜幕漸漸降臨,我看著面前已冷掉的脆乳鴿,凝起白脂的冬瓜湯面。突然想起這是小杯最喜歡吃的東西。從我們到這裡來,她就再也沒有吃過。

我木然地拿起筷子,拿起碗,一口一口吃下去。

我不再無用的傷心,也不能無用的傷心。

我要活著。

其實我知道我也病了。

小杯死後的那一晚,我幾乎一夜不停地從睡夢中驚醒,發冷,顫抖。

額頭燙得驚人,身上滾燙得難受,最近幾日,我看到我的背上和上手臂都慢慢爆出了一些小紅點。我不能說,也不能請禦醫。只能把以前小杯吃剩的藥材熬給自己喝,無論多難喝都要灌下去。

我把身上最後一隻貴重的玉釵給了小杯平時合得來的木線,讓她買多些紅燭紙錢燒給小杯。

我不敢去看她。

我待在空房間內,視窗都鎖了起來,把爐子和柴□□材都搬來這裡,每日只是喝藥,等待送飯。我一定要挺過去。每次連絲來送飯我都只是讓她放在外面,等她走後再出去拿。

連絲以為我是因為小杯的死傷心過度,所以並沒有覺得異常。

因為小杯的死,她對我倒好了許多。

這日,她又把飯菜送到門口。

我坐在屋裡等。

我聽到她本來已經轉身走出幾步,又突然回來:“最近天氣冷,要不我給你送床被褥過來吧?”

我不答話。

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離開了。

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