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喬良雖還管著東廠、雖還是司禮監的大太監,可是現在的他卻是比他先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加任性。至少若是放在從前,他是萬萬做不得這種十幾日不去皇宮的事。

君王之心難測,只要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差池就是粉身碎骨的事,他得事事地方才能不出差錯。

而現在……

就在婧娘回來之後的三四日,喬良再次換好衣裳去了皇宮。

“我出去一趟,你好生在東廠待著。”天還未亮喬良這邊就要收拾著東西準備進宮,臨走前他又朝著婧娘住著的那個耳房瞧了瞧,終於還是在自己收拾完衣裳之後輕輕用手敲了敲門。

“督主要走?”房中的婧娘正睡著呢,整個人卻在聽見喬良的聲音之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連衣裳都沒有穿好就推開了門。

“本督要進宮,你老實待著,別亂跑,若是本督回來發現你不見了……你就等著瞧吧!”喬良告誡道,婧娘發髻淩亂的開門,讓喬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明明他只是打算說一句就走的,他離開與否為什麼要和這個小東西說?真是奇了怪了。

“哦,督主慢走!”婧娘語氣平平的回道,說完之後又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是打算喬良走了之後回去接著睡。

她剛剛聽見某人要走確實是不想錯過,如今最後一面也見了,她倒是又想回去接著睡了。

“去換衣裳,跟本督一道進宮!”喬良見這只小兔子竟然是這樣一個態度心情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太好。自己要走,小東西竟然這麼平靜,一定有貓膩!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有點想改變主意了。

留這個小東西在東廠豈不是任由她折騰?自己的屋子裡有多少秘密她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但是將他留在東廠不就是授人以柄?

喬良越是想,就越是覺得自己應該將這個小東西帶在身邊而不是扔在東廠。

“督主剛剛不是打算把我留在東廠?”婧娘揉了揉沒有睡醒的眼睛不耐煩的說道,早知道她就應該裝睡。其實對於皇宮那個地方婧娘是有一種天然的抗拒。

喬良給靜娘準備的衣裳是一套宮婢的衣裳,女子扮作太監只要是一眼就能被人看穿,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穿上宮婢的衣裳。

已經做到喬良這個位置的大太監也不是沒有帶婢女的規矩在前,只是喬良以前身邊沒有罷了。如今他身邊帶上一兩個貼身丫鬟之倒也不存在別人置喙之說。

高牆聳立,若是說皇宮的氣勢恢宏象徵這皇權的至高無上,那麼來往的宮婢行走於迂迴交錯的宮牆之間則是顯示出了身為奴僕和臣子們在皇權面前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膽子怎麼這麼小?”

在經過一道門檻的時候婧娘因為失神一隻腳磕在了門檻上,因婧娘就跟在喬良的身後,於是喬良便順手將摔倒在地的婧娘給扶了起來。就在他將人扶起來的時候感覺到了某人手心裡一層厚厚的汗。

進一趟宮門而已,至於這樣嗎?看著眼前蔫了吧唧的婧娘又想起以前在東廠敢和自己頂嘴的小東西,感情那個小東西竟然唯獨不怕自己!

這在朝廷為官的哪個不是懼怕自己超過天子?懼怕東廠超過牢房?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心慌。”靜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自從進了皇宮之後她確實感覺到身上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一絲絲難受,或者說她這是被皇宮裡的氣場給震懾住了。

“慫就是慫,可別忘了你上一回就是從皇宮裡出來的!”喬良嫌棄的說道,但是整卻沒有松開婧娘已經布滿汗珠的手而是將手指放在了婧孃的手腕處。

過了一會兒喬良又立刻嫌棄的將婧孃的手臂甩開,原來妖物化成了人,可是這身上的筋脈還是兔子的。這脈絡顛三倒四的一摸就不是人!還好給她把脈的人是自己,若是換成了別的大夫還不得露餡?

“還不快走!”喬良當著眾人的面朝著婧娘罵道,但是在暗地裡卻想著等會兒到了無人的地方要告誡一下這個小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碰她的手,不然一下子就露餡!

喬良等人很快的就到了司禮監整理奏摺的地方,喬良是司禮監太監之首位置在諸太監的最前面。因為婧娘要換衣裳所以當喬良到時司禮監其他的太監都已經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