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這個注重宗族血脈的時代,開除族籍,那就是相當於開除了血籍,就是不再承認這個人跟自家宗族有關。在這個處處需要宗族證明庇護的時代裡,這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了,嚴重程度只逼生存與否了。

如此嚴重的警告之下,當然沒有人敢輕易越雷池的。至少是在當下,是沒有人敢造次的。聽得陳漢鼎的警告之言,眾人趕緊諾諾稱是,連連稱道:一切都聽宗澤的。

見家人的意見已經一致,於是宗澤就一一的分派起各人將要做的事來。還有,撤出滄浪後,日後如何做等等。

聽得宗澤這周到的安排,大家都放心了。先前陳漢鼎的話,如果是不得不聽的話;那聽完宗澤的安排,大家是再無疑議了。因為,宗澤這一通打算,大家發覺不但不影響賺錢,還有可能賺的更多,既然如此,那還猶豫什麼呢。

見大家果真沒有意見,宗澤又道:“我估計是過完年就開始收滄浪那邊的攤子的。所以請大家做好準備,堂兄們過年該去哪兒還是去哪兒。到時會有人來找你們的。”對宗澤的這個安排,大家沒有什麼意見,都是點頭答應不已。

家裡的事兒都說通了,安排好了。曹先生那兒也去了一趟,親朋故舊都稍稍的走了走。轉眼就初五了。宗澤他們也準備開始回縣城了。

見宗澤又要走,陳二婆尤其不捨,拉這宗澤說了又說,宗澤也是寬慰了又寬慰。聽了宗澤的寬慰,陳二婆抹著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哄我呢。你有官在身的,哪能說回來就回來的。”

不過陳二婆向來是當家作主慣了的,不捨是不捨,但也沒婆婆媽媽的沒完,末了反倒拍著宗澤的手寬他的心道:“行了,奶也不過就是那麼一說。男兒志在遠方,何況你是堂堂的知州老爺,那麼多人還指著你吃飯呢。你放心做你的大事去吧。你放心,你奶我命長著呢,必定能看到你孫子出世的。日後日子長著呢,啥時候見不得的。”

這邊跟陳二婆說完離情別意,宗澤跟他爹又特意找了陳漢鼎,跟祖父好好說道了約束家裡人的事兒。聽得宗澤說這個,陳漢鼎磕著煙袋道:“這事兒我曉得輕重的,你盡管做你的事就行了。家裡這些人有我呢。”

不用宗澤他們交待,陳漢鼎也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宗澤現在風頭正好,這想要借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越是這時候越要小心,可不能讓人給宗澤抹黑了。

陳漢鼎除夕夜說的警告之言,可不僅僅是嚇唬伯父他們的。因為陳漢鼎非常清楚,陳家目前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因為宗澤才得來的,但凡有事傷到宗澤,那陳家也會垮的。所以,作為大家長的他,由不得他不下狠心的。

這邊祖孫三人商議好後,又特地跑到族長家將自家的意思說給族長聽了,請族長陳茂立務必要約束好族人。聽得宗澤等人的請託,陳茂立鄭重的道:“你們放心,這事兒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必是要嚴格管制族人的。萬不可讓他們借宗澤之名生事的。”

陳茂立對宗澤他們說這個可不是敷衍之辭,那是真心所想的。族裡出個讀書人都相當不易的了,更何況是個前程無量的狀元公。有了狀元公,他們這一支也算是起來了,是再不會差的了。怎能讓人輕易敗壞了去的。一經發現,那必是要嚴懲不貸的。

陳家溝的事兒大致了了後,初六,在四裡八鄉的鄉人相送下,宗澤一行又準備往風白縣城去了。

天還沒亮,宗澤一行人,張開狀元傘,打好儀仗,就往村頭進發了。剛走到院門口,就有族長在陳家院前擺了踐行酒。

宗澤走上前去,接過踐行酒一飲而盡。對著先前送行的鄉人團團一揖,就起步向前了。見宗澤動不,出行鞭炮也放了起來。

在響亮的鞭炮聲中,宗澤一行出發了。今日從院門口到村頭,是一路走,一路都設有踐行酒,宗澤也一一的謝過。

就這樣走到出村的山頭,喝完最後一道踐行酒後,在紅紅的鞭炮聲中,宗澤走出了陳家溝。

現在天已經大亮了,今天必須要趕到縣城去的。眾人加快了腳步趕路。一路緊趕,終於在天還未黑盡時趕到了小河口陳府。

回到府中,急急的洗嗽後,大家都很快歇下了。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宗澤就讓丁全去請馬建過來,要跟他好好說說拆股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