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道:“日子定了。端王的車架是八月十八走。我也就這個日子一起走了。你不用來送了。我到時是從西京城裡的總兵府出發。估計到時會有很多女眷來送行的。你們幾個大男人來送,夾在中間也不好看。”

宗澤想想也是,雖說真如平日裡做男裝打扮,但那些官眷什麼的也沒見到她跟男子交往。自己幾個男子去送,恐對真如不大好。遂作罷。

宗澤拿起茶壺,往桌上的茶杯裡續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真如,一杯自己拿起,雙手捧起,對真如道:“真是對不住了,今日前來沒有任何準備。宗澤就以此杯茶敬你,祝你此去一帆風順,萬事順意。”

真如也舉起茶杯道:“好,真如也祝你學業有成。期盼早日在京中重逢了。”

送別真如,宗澤繼續苦讀。

隨著拔貢考試日子的臨近,各府生員報名參加考試的學子都已陸續到了西京。

丁全這幾日天天往外跑去,時時給宗澤帶回一些訊息:“少爺,聽說西京貢院外的客棧都住滿了各府來的秀才。我看我們書院外面也有好多穿秀才藍衫的人在參觀遊玩呢。”

宗澤點頭道:“這是自然,終南書院在秦地讀書心中是個仰之彌高之地,既然來了西京,想過來參觀仰慕一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丁全點頭欽佩道:“誰說不是呢。還是我們家少爺厲害,自己考了進來,能再這裡讀書了。哎,少爺,你說這次拔貢考試,江松濤江少爺會不會來?”

宗澤搖搖頭道:“應該不會,西京之於金洲,路途太過遙遠了。如非必要,金洲恐怕沒人來考的。”

丁全驚訝道:“怎還會有人不願意來考?我可是聽說,這個考試頭等可是能直接授予七品京官或是知縣的;就是二三等也能做外省知縣或是教諭的。”

宗澤笑道:“你也知道這個考試一旦考中,前途光明瞭。這可比我們當時考秀才難多了。你想啊,這是全省歷年來所有有秀才功名的一起考的,想想這得有多少人來考,少說也有一兩千號人的。而錄取的人數才多少?一等不過十名,二等也才十五名,三等最多也只有二十名。總計不過四十五人之數。所以你看,這取中的可能性得有多小。”

“啊,這個考試這麼難吶?”丁全聽得是長大了嘴巴:“我原想著這麼大的考試,還以為江公子必定是要來試一下的呢。”

宗澤道:“怎麼不難。不然怎會有小狀元之稱。就是因為這是一條捷徑,很多屢試不中的秀才就想借此機會看能不能直接做官的。相當於很多人的生路就是於此了。松濤兄肯定是要再往上考的,這個考試與他不是很要緊。這次如果路途近,他可能是要來試一試的;可,這路途太遠了,不劃算,他肯定是不會來的。”

“哦,原來如此。哎,少爺,你說,周公子他們這次會不會去也參加拔貢考試了?”丁全好奇的問道。

宗澤搖搖頭:“這個我還真沒問他們。不清楚,不過,我是沒聽他們說起過,過會兒有時間我去問問去。”

下午課結束後,周長安看到宗澤,就大步走過來,跟著宗澤一起走來。宗澤看到他,想到今天跟丁全說的話,於是問道:“長安兄,這次拔貢考試你要去的嗎?”

周長安搖頭道:“我原本是想要去試試的,可是祖父不讓去。怕我與民爭利了。”

宗澤懂了,像周長安這種世家子弟,要做官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周少傅門生故舊遍天下,在皇上面前那也是有交情的,家中子弟如果想要做官,只要周少傅願意,那是隨時能搞個恩蔭的。之所以還讓周長安正經走科舉,那也是想證明實力,為日後做官臉上也好看。

宗澤又問道:“長安兄不去,那正深兄呢,他去不去,你知道麼?”

聽得宗澤問這個,周長安彈了下宗澤,笑道:“你可真是糊塗,這還用問嗎?正深肯定不會參加拔貢考試了。他原籍在海寧,現在還在我們書院呢,回都沒回去,你說他考不考?”

宗澤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唉,我真是讀書讀傻了,連這個都沒想到。不過,你們也是,我要參加拔貢考試,那是早嚷嚷給你們聽了,可從來沒聽你沒說過。”

周長安道:“我們都不考,這不是怕你分心麼,所以就瞞著沒說。我跟你說啊,今天你是知道我們不去了,你可千萬不能因為我們不去考試而洩了勁兒啊。”

宗澤謝過他的好意,道:“多謝長安兄,此試對我至關重要,我必是要全力以赴的。”

今年的拔貢考試,日子定在八月初十在西京貢院開考。

八月初九,宗澤就跟老師告了假,早早的來到早已預定好的貢院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