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八王爺邁出內殿,他的笑聲一直在回蕩,聲聲敲擊著皇太後早就脆弱不堪的心扉。

皇太後一下癱軟在了圈椅上。

她好像又錯了,錯的再無回頭的機會。

是夜,定北侯府的地牢內火油味四處彌漫,除此之外還有一絲絲不太明顯的血漬。

能被關押在這裡面的人多半都是沒法活著出去的。

這座地牢建了有百年之久,是趙老太爺的父親親手打造,當初修建這座地牢的目的並不單純,無非是為了處理某些見不得光的人或事。

劉不淵已經衣裳襤褸,趙翼在長鞭子沾上了鹽水和辣椒粉,見過他溫潤如玉的樣子的人,絕對不會想到趙翼還有這樣的一面。

劉不淵在刑部為官數年,太清楚嚴刑拷問這一套了。

但清楚歸清楚,能不能承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劉不淵,你說你到底冤不冤?”趙翼說話時,一隻手端過細頸青花的酒壺,他仰面灌了下去。

他原本酒量並不大,但今日卻是怎麼都醉不了了。

劉不淵早已過了半百,根本受不住這等“大刑伺候”,他“嘶—”的抽痛的幾聲,反問:“我若告訴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們趙家究竟想幹什麼?十九年前的那個案子,與你們趙家又有何關系?”

趙翼嫌吵,所有的好脾氣都煙消雲散,他今日太過暴戾,見不到心上人的每一刻都如同被萬蟻啃噬,讓他好不煎熬。

他知道,這便是“情”了,而他已經困在這“情”字當中,無法自拔。

“劉不淵,你的話太多了!”說著,趙翼一口烈酒吐在了長鞭上。

施刑的鞭子與尋常的馬鞭有所不同,上滿還鑲了無數根荊棘一般的小刺,幾鞭子下去足可皮開肉綻。

趙翼自幼習武,手勁極大,他不由分說地連著兩鞭子抽了下去,道:“我再問一次,當年王家通敵賣國的那些證據,是不是你偽造的?你怎會有王大人的親筆書函?還有,殺魏青的人,以及暗殺你的人,是不是同一夥?是溫賊對麼?”

劉不淵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滯,但他老謀深算,很快就恢複了痛苦之色,“我若告訴了你,你們趙家會放過我?你以為我傻麼?”

趙翼活了二十年,其實脾氣和耐心一直都很好,他甚至於對他的敵手也是相當的有耐心,絕對不會輕易的將人置於死地,但他此刻卻是性情大變。

一想到公孫月現在是高麗太子的未婚妻,他胸口實在是堵悶難耐,極需尋一個發.洩的出口。

“好!好得很!劉大人老當益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趙翼持著長鞭,又是兩鞭子抽了下去。

皮肉撕裂的聲音在地牢內回蕩,煞是駭人。

守在地牢門口的小廝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時,小廝突然看見一人漸漸靠近,待看見此人相貌事,他喊了一聲,“公孫小姐。”

眼下,就連小廝見到了公孫月也掩不住歡喜。

趙翼以為自己幻聽了,他側頭往地牢外看了一眼,當看見一抹月白色衣角時,趙翼眸色一亮,彷佛灰暗的魂魄瞬間得到了拯救,他丟下了一句話,“劉不淵,你別以為你還能熬多久,別忘了還有劉家上下一百多條人命!”

趙翼這是在威脅劉不淵。

未及劉不淵開口,趙翼棄了手中長鞭,急步走出了地牢。

而這時,公孫月已經不見了。

趙翼蹙了眉,忙是追上了去,卻見公孫月正站在一株銀松下,她筆直的站在那裡,夜色颳起了她的廣袖和她高高束起的長發,月光將她籠罩,她背影如仙如畫。

趙翼心跳不穩,輕步走了過去,嗓音柔和的不像話了,“你都看見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殘忍?”

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任何的回複。

趙翼理了理衣襟,既然今日的場景都讓她看見了,趙翼也沒法為自己辯解。

夜風吹在他臉上,讓他清醒了少許,“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侯府守衛森嚴,尤其是到了入夜之後,外人未經通報根本無法踏足侯府,更何況這裡還是地牢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