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耳鬢廝磨(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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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皇帝突然將公孫月賜婚一事,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皇帝事先根本就沒有同她說過。
七公主是她的孫女, 公孫月又是她的外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沒有辦法權衡這件事的對錯。
長公主已經多年沒有見到皇太後,此番母女二人意見,並沒有久別重逢的歡喜, 有的只是無奈與嘆息。
在皇帝一次次咄咄逼人之時, 皇太至始至終都是選擇了成全皇帝,而犧牲了旁人。
此時,皇太後,八王爺,長公主, 還有公孫衍, 四人一下俱陷入了沉默之中。
皇帝親掌錦衣衛與東廠的勢力,加之他多年之前就開始部署了暗衛, 朝中大臣沒有人不被監視的。
皇帝的疑心與他的野心一樣強大。
這些年,不管是長公主還是八王爺, 一個個都被他用了各種理由調到邊陲, 但凡可能威脅到皇權的人都被迫遠離了京城。
皇太後看著女兒憤恨之態, 她長嘆了一句, “哀家尋了機會再與皇兄說說, 事發突然,哀家不比你們知道的早。”
內殿只有四人, 宮人俱被屏退,公孫衍是皇家的女婿,很多時候他都在忍著,但這件事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這個當父親的自是要護著女兒,“太後,只要月兒能夠留下,臣願棄了兵權,從此卸甲歸田!”
八王爺心裡藏著心事,他在暗中幫著趙慎,幾經權衡了朝中勢力之後,八王爺覺著,就算趙慎有定北侯趙淩的全力支援,勝算也不甚大,眼下正是拉攏長公主與公孫衍的時候。
公孫衍無論何時棄官都行,獨獨現在不可以。
八王爺上前一步,“姐夫,你說哪裡的話。月兒的事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我在想,既然皇上不便收回賜婚的旨意,若是讓高麗太子一方悔婚,是不是可行?”
八王爺此言一出,長公主問,“高麗王朝這幾年大亂,高麗太子上面還有兩個年輕的王叔,他此番來我□□結親,意圖就是為了鞏固他的勢力,他如何會自己放棄?”
八王爺暫時沒有主意,“我一時還想不出法子,皇姐稍安勿躁,只要月兒一日沒有離京,咱們便有一日的機會。”
長公主與公孫衍不再他言,只是在坤壽宮小坐片刻就離宮了,連午膳都沒有用。
這意思很明顯,他夫婦二人很是對皇帝有很大的意見了。甚至於就連皇太後的面子也不給。
皇太後單獨留下了八王爺說話,“賀之啊,哀家聽說你又要離京了?浩天終究還小,身邊不能沒個教戒之人。你看,若不再留一陣子?”
賀之是八王爺的表字,還是先帝親自所取。
八王爺已經留京數月,朱浩天與趙淑婉也已完婚一月,他也該離開了。
皇太後在八王爺面前說話小心翼翼,生怕又讓他不高興了,但到底是母子兩人,即便有著再多的罅隙,皇太後還是發自內心的心疼他。
八王爺卻略顯疏離,“母後,兒子是時候走了。”
皇太後眸色微濕,撚著海南紫檀木的手顫的厲害,“你終究還是在怪哀家,你是不是以為當年是哀家換了詔書?哀家從未做過這等事。”
八王爺終於肯和皇太後對視,他無力一笑,苦澀無邊,“母後,這皇位,兒子當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寧兒的事,兒子卻是沒法釋懷,那年兒子跪在坤壽宮外求了您一天一夜,您可曾將寧兒賜給兒臣?她後來的那個下場,您也有責任!”
皇太後身子微晃,一下就撞在了紅木案桌上,她看著兒子冷漠的雙眸,一手捂著胸口,近乎說不出話來。
內室檀香嫋嫋,坤壽宮裡從來就沒有斷過禮佛的香料。
實際上,越是對佛祖虔誠的人越是心中有愧。否則何須神靈寬佑?
八王爺看著皇太後,眼中的敬意已經所剩無幾,他此前忍了十幾年了,原本以為他的寧寶兒已經不在人世,他便得過且過的活著。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索性都說了出來,“當初,寧兒是王大人的千金,您時常讓她入宮陪您,兒子與她兩情相悅,只差一個媒妁之言,可您又做了什麼?您明知那個人只是將她當作替身,您還是不聞不問,置之不理!”
皇太後突然哽咽,語不成詞,這件事壓著八王爺,也壓著她。
“你外公一族都在皇帝手上,哀家也是逼不得已.......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原諒哀家,王寧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釋懷?你的日子還長,聽哀家一言,別再想她了。”
帝王家哪有多情的人?偏生八王爺就是一根筋的不知回頭,皇太後嗓音沙啞,道:“浩天也成婚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你自己?你身邊總歸得有個人,哀家給你物色了定遠高家的女兒,你一定會喜歡她,她與王寧有幾分相像。”
皇太後花了不少功夫才在高門貴女當中找了這麼一個與王寧的五官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她就是為了給給八王爺專門準備的。
聞此言,八王爺後退了一步,突然失聲大笑了起來,他神色狼狽,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笑死我了,母後,您不會以為兒子之所以想了寧兒那麼多年,只是因為她的容貌?”
“哈哈哈,兒子不凡告訴您,即便寧兒現在面容俱毀,兒子也會毫不猶豫的娶她!行了,時候不在了,兒子還有事在身,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