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婉被王氏拘了兩日學規矩,為了一視同仁, 趙寧也沒有幸免。兩人如今已是難姐難妹。

“小五, 你昨個兒也醉了”趙淑婉沒有半分覺悟。

“我還算好。”趙寧鎮定道。

她讓自己不去回想趙慎的突然出現,她其實並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甚至於在她出淨房之前, 趙慎是不是早就來了?

趙寧身子骨一顫,當即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擲腦後。

定北侯對王氏的寵愛已經不止闔府皆知, 京城之中無人不知定北侯為了取悅妻子, 讓府上三位公子拼了命也要贏回夜明珠。這不,就連趙四公子還因此受傷了。

各種傳聞傳的沸沸揚揚,到了次日下朝,趙淩被帝王單獨留下,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

趙淩如實回道:“陛下, 臣之過錯, 本不該讓犬子爭強好勝,可這夜明珠臣勢在必得。”

多麼耿直的定北侯啊。

皇帝自是一番欣慰, 龍目一瞪,冷色道:“愛卿, 你若早說, 朕難道還會吝嗇一枚夜明珠?朕聽聞侯夫人已經有孕了?朕還沒恭喜你呢, 你若開口, 朕定當相送, 又何必讓府上四公子受傷了。”

皇帝比趙淩大了整整一輪,趙貴妃又是趙淩的嫡親妹子, 按理說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故此皇帝可以說是表現的十分熱切,宛若兄長。

但趙淩始終知道自己的位置,在旁人看來,趙淩並不夠聰明,連當佞臣的資格都沒有,但其實不然,他是大智若愚,比任何人都看的更透徹,面對皇帝一臉笑意,他抱拳恭敬道:“臣多謝陛下。”

皇帝笑了笑,那笑聲在禦書房蕩了開來,有些冷場。

要說起定北侯,不擅逢迎拍馬,也不會玩弄權術,也從不飽其私囊,可他依然是皇帝最為忌憚的臣子之一。

即便趙淩遠在邊陲那些年,皇帝也時常與他通訊。這些年可謂是不離不棄,關切異常。

“愛卿啊,你也有陣子沒去見過貴妃了,昨個兒端午佳節,今日你們兄妹二人相聚也不遲。”皇帝依舊臉上掛笑。

趙淩再度抱拳,“臣多謝陛下。”

出了禦書房,趙淩本打算回府陪伴愛妻,但皇帝龍口一開,他只能去和趙貴妃見上一面,李德海還親自送了他去了趙貴妃所居的宮殿。

當真是深得帝王寵信矣。

趙淩十六歲開始正式統領趙家軍,老侯爺和趙家三位兄長戰死之後,他便鮮少笑過。在此之前,他原本是個不問世事的紈絝子弟,一下子就徹底陰翳了,他離家時,趙貴妃也才十歲,兄妹二人並不熟絡。

皇帝似乎對趙家很不錯,趙貴妃雖無皇後之銜,但已掌統領的鳳印,她所居的華錦宮更是奢華無度。

趙家人素來長的好看,趙貴妃亦然。用‘風姿綽約,一貌傾城’來形容她也不為過。

趙貴妃這些年寵冠六宮,後宮的嬪妃都是望塵莫及。真要是算起來,也只有當年的寧妃可與她抗衡。

“臣給貴妃娘娘請安。”趙淩由宮人領入內殿,他剛要行禮,一雙玉手扶住了他,隨之而來的是濃豔的花香,並不難聞,但趙淩不喜歡,還是覺得妻子身上的體香更好聞。

“哥哥,你何須跟我多禮”趙貴妃擋住了趙淩欲要跪下的動作,又用眼神吩咐了宮人上茶伺候著。

趙淩少年時候是趙家最少的公子,趙老太君多少溺寵了一些,他可不是個什麼善茬,藉著父親和三位兄長的庇佑,幹過不少連他自己都沒法想象的事出來。

當初京城誰人不知道趙家的小四爺是何等的紈絝蠻橫,那時的趙淩走路都是飄著的。人稱‘玉面小四郎’。

但這人說變就變了。

還支應起了整個定北侯府,旁人只看到了他的蛻變與風光,卻鮮少有人知道這些年他有多孤寂,又經歷了過少苦難,也無人知道他這尖韌的身板曾經傷了又癒合,癒合了又傷。

好在......好在這個歲數遇到了想要共白首的女子。

趙淩少年時候相當調皮,還揍過趙貴妃,他現下也不知道對她說些什麼。

“哥哥,趙夔和淑婉這次算是個給咱們趙家爭光了,既然有這個實力,為何早些年沒有參加過競技?”趙貴妃明知故問,又道:“哥哥,你該不會真的只是為了給嫂嫂贏回那枚夜明珠吧?”

趙淩毋庸諱言,“正是,你嫂子很是喜歡那珠子。”

趙貴妃絕美的容顏微滯,要論起趙淩的容貌和氣度,還有他的身份,別說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他就是想娶官宦人家的姑娘當續弦也毫無問題,聽說王氏不過是一介商戶之女,而且才剛和離,趙貴妃也是頗為吃驚。原先她還想借著趙淩的婚事,拉攏權臣。

趙貴妃臉上的異色一閃而逝,多年的後宮爭寵的日子讓她如今練就了假以辭色應對各種事情的本事,“嫂嫂喜歡就好,這次也難為了趙夔了。”

“他是有孝心了。”趙淩敷衍道。

其實這次的競技,也正要向外人展示一下侯府公子們的真實‘實力’,多年的藏拙並沒有讓皇家掉以輕心,既然如此,不如展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