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而複始了(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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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場搭了簡易的休息場地。
四處篝火熊熊燃起,空氣中彌漫著火油的氣味, 還有男兒揮灑了一日的汗味, 但並不難聞。
趙慎換下一身汗袍時,臂袖已經粘上了血肉, 血汗混合在一塊,成了凝結狀,月白色衣袍, 豔紅色血漬, 交織成了尤為醒目的一幕。
他只是看了一眼,眸中的寒氣逐漸散開,右手一用力,竟生生將衣料扯去,趙翼剛好過來看到這一幕, 他那顆菩薩心也跟著揪緊了。
老四一直是這樣, 再多苦難與傷痛,都是一聲不吭, 若非趙翼今日親眼所見,他真以為老四的傷勢早就好了。
兄弟幾人幼時跟著趙淩去軍營歷練, 當初趙慎還是以庶子的身份入府, 難免會有小人對他有所看法, 他才幾歲自尊心就超過於常人, 趙夔與趙翼紮馬步兩個時辰已經兩腿發顫, 趙慎倒好,不到暈倒的那一刻, 他倔著性子就是不肯歇息。
那時的趙慎,身形消瘦矮小,還不及趙翼的臂膀。
很多時候,趙翼覺得奇怪,老四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要說他們的父親趙淩,也沒有老四這樣的狠勁。
“老四,你傷成這樣,怎麼也不早說!這傷口怎的還沒好?”見趙慎單手用了幹淨的布條包紮,趙翼急步上前,從趙慎手裡奪了細葛布,“還是我來吧,幸好事先備了金創藥,你且忍著些。”
趙翼先在趙慎的傷口上灑了一層金創粉,又抬眼看了一下趙慎,見他不為所動,趙翼有些心軟,畢竟是自家的兄弟,幾人還是自幼一塊長大,他見不得自家人遭罪,道:“哼!這個仇還沒跟肖家清算,若非因著肖二爺是小五小六的親爹,我非一刀砍了他不可!”
趙翼很氣憤,趙慎卻笑了笑,“二哥這手藝不錯。”最後竟然也是紮了一個蝴蝶結………
趙夔撩了簾子進來,入眼便是這樣一幕。
趙慎與趙翼四目相對,兩人相約一笑,是那種淡到極致,但又似乎飽含情義的笑,而且趙翼正給趙慎理著衣裳,修長的手指還在他胸口輕輕彈了兩下。
舉止十分親密。
趙夔有點怔住,問道:“龍輦過來了,陛下這次要親自監賽,你們兩個在這裡作甚?”機智如他,今天沒怎麼看明白這一幕?
趙慎筆直而立,喚了一聲,“大哥。”
趙翼拿著換下的血衣,道:“老四這胳膊今晚怕是拉不了弓,大哥,咱們三兄弟當中,你和老四的箭術最精,今晚就靠你了,若是贏不到夜明珠,你我幾人盛暑要去軍營喂蚊子的。”他打趣道。
趙夔瞧見了血衣,立刻什麼都明白了過來,猛跳的一顆心也鎮定了下來,他臉上蕩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意,不過轉而又沉重了下來,緊接著又是憤怒,他臉上的表情幾息之內多次變幻,“肖家是可惡,若非上次老四替小五擋了一刀,那丫頭早就見閻王去了!老子有機會一定替老四和小五去清算這筆賬!”
趙慎如常的孤漠表情,趙夔和趙翼越說越激動,恨不能將肖二爺拎過來暴打一頓。
“對了老四,今日王安是不是故意撞過你一次?”趙夔表面浮誇,但眼力極好,旁人做過什麼,又說過什麼,他了如指掌。
趙慎微微點頭,“無事。”
王安是國子監的新起之秀,南直隸的解元,上屆春闈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觀政,深得皇帝看重,假以時日保不成封侯拜相。
但趙翼卻不這麼認為,“王安敢欺到我們定北侯府頭上來,無非是因著溫大人的栽培,不過此人心性不定,太過焦躁,遲早會出事,用不著咱們出手,溫大人栽培他的目的不就是讓他當出頭鳥?”
趙夔就等著趙翼這句話,他當然不會在今天這個節骨眼上跟溫次輔的良徒鬧上。
逞一時之能是莽夫所為,能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本事。
“老四呢?”趙夔一轉身,卻見趙慎已經不在了。
趙翼道:“老四一向是事不關己,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趙夔聳肩,拍了拍趙翼的肩頭,“走吧走吧,一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父親讓我等藏拙,又讓我等務必贏回夜明珠,他這不是為難人麼?”
趙翼也聳肩,“哎,待母親生下小七,咱們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些。對了,大哥你切記注意分寸,不可贏得太明顯。”
趙夔又是一陣嘆息:“......你言之有理。”
趙淑婉回到府上並沒有歇著,一日的亢奮讓她正在興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