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渾身是血,隔著幾丈遠的距離,王氏無法辨別他的臉,卻見他身形修長,一隻胳膊上還綁著綁帶,像是傷勢很重,後又昏倒在了路邊。

芳婆也瞧見了這一幕,蹙眉道:“夫人,咱們不能多事。”

再過一會,烈日就出來了,這樣曬下去,那人不會流血而死,便會被活活烤死。眼下正值酷暑,別說是受傷的男子,就是她們在馬車中也不好受。

王氏猶豫了。

她心善,做不到見死不救。

王氏看了肖寧一眼,這丫頭愈發有主意。

肖寧會意,她往外瞅了一眼,她上輩子跟在朱明辰身邊,見過不少京中權貴,她雖不認識此人,但見他一身銀甲,便知他絕非是普通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肖寧的目的並不純,但她又擔心此事會讓母親的名譽受損,她畢竟是一個還沒有徹底和離的婦人,這要是救了一個成年的男子,傳出去多半會不好。

卻不想王氏心意已決,當即撩了簾子走了下去,眼下荒郊野外的,若將男子一人留下,萬一被野狼撕咬了,那豈不是更造孽了?

王氏吩咐馬夫道:“再有一日就要到通州了,先把人抬上馬車再說吧。”

馬夫神色微妙,但也沒有說什麼,他是肖家人,自是會將一切一五一十的稟告給肖老太太聽,但這一路上,王氏待他尚可,論起品行,王氏的確是沒有令人詬病的地方。只是可惜了,王氏是個沒心機的人,她終是鬥不過周氏。

馬夫哪裡能抬得動趙淩?

趙淩是正經的武將,身高八尺有餘,又正當壯年,加上四個丫鬟幫襯著,才勉強才趙淩抬上了馬車。

王家是做藥材生意的,王氏對岐黃之術稍有接觸,但眼下她無法救治,只能先給趙淩餵了水,設法給他止血,等明日到了通州再給他找大夫。

馬車擁擠,芳婆只能去了後面的板車上。

這廂,車內只剩下母子三人,王氏神色憂慮的看了一眼半躺在車板上的趙淩,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肖寧多看了趙淩幾眼,這身銀甲絕非尋常士卒能穿的,她猜測多半是個小將之類的人物,但看清趙淩腰上的銅牌時,她驚訝了。

定北侯府?

他……莫不是定北侯府的哪個副將?

肖寧道:“母親您看,既然知道他是哪裡的人,那咱們明日到了外祖父家中,就將他送去衙門裡好了,定北侯府的人,縣老爺不會不管的,您不必多慮了。”

但這話一說出,肖寧突然改了主意,又道:“母親,您與父親的事還沒有定斷,萬一肖家日後來要了良哥兒回去,咱們也無力阻擋,可要是咱們結識了定北侯府的人,說不定日後還能有所幫助,不如將他帶回去醫治?”

王氏這陣子一直在考慮如何與肖家抗衡,王家哪有那個實力?!她聞此言覺得在理,思量之後便道:“也只能這樣了。”她多看了趙淩幾眼,以前總覺得肖程的相貌是男子中出眾的,可今個兒才發現並非如此。

趙淩五官力挺深幽,甚有魄力,一看就是個威風淩淩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說好的戲份呢?本侯申請立馬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