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玥和肖玉琬這對雙生女比肖寧年長三歲,再過一年就該及笄了,上輩子她被送給辰王之後,被這二人看成了甚大的笑話,說她就跟母親一樣,都是抬不起頭來的妾室,就算辰王身份再過矜貴,她也只是個妾。

當初母親王氏已經不在這世上,肖寧唯有隱忍才能保全幼弟。

肖玉玥和肖玉琬皆是穿了一身丁香色仙鶴紋的刻絲衣裙,二人相貌頗為相近,一般人根本分不出來,不過肖寧卻知道她二人的區別在哪裡。她還知道過不了多久,這對姐妹花會幹出什麼樣的荒唐事出來!

肖程眼看著紙包不住火,他此刻愧疚到了無法正視王氏,只能低頭對肖寧道:“寧姐兒,這兩位是你長姐,還不快喊姐姐。”

肖寧上輩子恨著父親,以至於後來諸多行為失了理智,才致將父親漸漸推到了周氏那邊。

肖寧只覺自己曾經那麼傻,真到了利益關頭,意氣用事沒有任何好處,要想讓母親能在肖家站穩,還得看肖老太太和肖程的態度。

畢竟王氏並非是尋常女子,她與肖程拜過堂,二人的名字還入了王家的族譜。就算肖老太太偏心周氏,她也得顧著禮數。

肖寧水眸一眨,又看向了肖老太太,脆生生得問道:“祖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爹爹的話,我怎的聽不懂?”

肖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麼發現這小丫頭跟自己很親近?晚輩做出了這個態度,她這個整日帶著一張笑臉面具迎人的長者自是不能太持高了。

肖老太太知道周氏心中不痛快,王氏母子幾人無一人向她請安,這無疑是沒有承認她的正妻身份。

不過,眼下肖老太太想著息事寧人,道:“二爺啊,你們一家子旅途勞頓,有什麼話先進門再說吧。”

肖老太太提到了‘一家子’,肖寧暗自竊笑,只要母親不倔強,平妻的位子是跑不了了,如此這般,她和良哥兒還能繼續留在母親身邊長大。

周氏聞此言,自是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吞,一行人踏入府門時,周氏瞪了肖玉玥和肖玉琬姐妹二人一眼,像是傳達了什麼意思。

肖寧留了一個心眼,但她眼下首要是得顧及母親,便一路牽著母親的手踏入了肖家大門。

芳婆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姑爺看著是個正派君子,此番作為著實讓人氣憤,但他這些年對小姐的好也的確可圈可點,加之姑爺是失憶後才娶的小姐,誰對誰錯根本就沒辦法說清。

肖老太太命人在花廳擺了茶點,這廂就連大房夫人吳氏也覺得尷尬。肖程沒有把事情理清楚,現在王氏身份不清不楚,沒有定數,她也不好稱呼。

肖老太太掃了一眼眾人,周氏和一對雙生姐妹花還在持著帕子抽泣,王氏一直低垂著臉,臉上神色不明,但樣子看著已經呆滯,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這話歸根到底還是得怪肖程事先沒有處理妥當。

肖老太太臉色不佳,她嘆了一聲,道:“院子已經歸置好了,二爺先把人領過去吧。”肖老太太說話謹慎,她既沒有承認王氏,也沒有否認她。

肖老太爺早逝,肖家只有嫡庶兄弟二人,兩房並沒有分家,名義上是吳氏執掌府中中饋,實則肖老太太是個厲害的婆母,闔府上下還是她說了算數,但今日這事似乎還有商榷的餘地。

這廂,肖寧和王氏等人被肖程領到了碧桂院,王氏性子溫和,又無心眼,此時此刻,總算是敢抬起頭來看肖程一眼,她眸中含霧,無聲的落了淚,頓了一刻連句指責的話也沒說出來,只道:“你怎的不早說?如若你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會隨你回來!”

柔弱如她,這已經是最發狠的話了。

肖寧知道上輩子,母親和肖程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疏遠的,母親重情,奈何這給予她深情的人已經不屬於她一人了。

肖寧忙拉了王氏作下,道:“母親,您先喝杯茶,爹爹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肖程喜歡乖順的女兒,那麼肖寧就乖順給他看,她轉而看向肖程,也抽了抽小鼻子,表示了一下自己此刻很不悅的心情,她道:“爹爹,母親傷心了,才說了這些話,您可別怨她,寧兒一定乖乖的,絕對不給父親添麻煩,父親不會讓咱們受了委屈,是麼?”

嫡庶有別,若是王氏成了妾,肖寧就是庶女了,日後所嫁夫家的門庭必定不會太高,亦或者還是做偏房。肖程看著乖巧可人的女兒,心頭抽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