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話還未說我,夏芫鼻子一酸,淚水已經沿著臉頰滾落下來,哽咽著說道:“好,我這就去!”

或許是寒冬的緣故,亦或許是原本就為數不多的丫鬟被清退了大半,整個鎮國將軍府兼永爍王、永興王府,裡裡外外沒有半點年氣。

北院的門早已上了大鎖,西院裡雖打掃的乾乾淨淨,卻冷清的沒有一個人影,東院裡除一群府兵忙忙碌碌的清理鎧甲衣物外,幾乎在沒什麼動靜。

“少夫人,少夫人回來了!”明玉看到走進東院的夏芫後,激動的叫出聲來。

霍尊臉上一怔,急忙令丫鬟們讓出一條道來,林氏看著夏芫,心裡一激動,淚水猛然間滾落下來。

“你……怎麼才來啊?我……咳咳……等了好久!”林氏斜躺在床上,拉著夏芫的手艱難地說。

“我,是我不好,早該點來看您的。”

林氏抹了把淚,勉強擠出一個笑來,一句話將夏芫的心思戳穿:“我知道你不想見藤兒,是他對不住你,是我們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都對不住你!”

“不是,不是的!是我……是欠你們的!”夏芫心裡一揪,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

“這兩年,謝謝你對我這老婆子的照顧,若不是你和石榕幫我找到治病的方子,我到現在恐怕都還稀裡糊塗的,至死都不能清醒。木蓉苑是個靜養的好地方,可我在這兒住慣了,搬回來,心裡倒是踏實了不少。只是......不能再看到你,還有石榕和辰兒他們!”

夏芫強忍著沒讓眼底的淚水再滑落下來,苦笑著安慰說:“他們都還在木蓉苑裡住著,那個院子是爹買下來的,等娘您將身體養好了,過去了還是木蓉苑的主人。他們都還得聽您的話,逗您開心!”

言談中,林氏將夏芫的手和霍尊的手牽在一起,想撮合他們二人複合。

夏芫一陣尷尬,硬是從林氏和霍尊的手中抽走了自己的手指。

林氏無奈的看著她,哀嘆了一聲勸道:“傻孩子,藤兒對你的心思整個青龍城的人都看的出,三年多了,他一直都活在內疚悔恨中。你們是倆名正言順的夫妻,那西蒙太子千好萬好,卻終究連個正式的名分都沒有給過你。娘是過來人,如果那西蒙人真的像藤兒一樣在乎你,是不會將你丟在邑國皇宮裡二年不管的,更不會不顧你的安慰向大邑發兵!”

“娘——”

夏芫嘴巴半張著,本想說闕名還被囚禁在牢中,這二年裡他書信不斷,甚至還偷偷混進青龍城看過自己。

可猶豫了半天,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林氏苦訴心腸。

許久,林氏看著窗外,輕嘆了口氣道:“唉,你剛嫁進門的時候,釀的酒非常不錯,昨晚我還夢到了,想再喝上一口,可惜再也沒了那個味道了!”

“酒!”夏芫怔了下,突然間瞳孔澀的一縮,驚喜地說道:“有,還有一罈桃花釀的,是五年前釀的,您等著,我這就去拿!”

她說罷,轉身跑進西院。

這個院子,她已經三年未曾來過,院子裡那顆大梧桐樹已經被換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棵小梧桐樹苗。

夏芫繞過寢室,走到屋後的習武場上,那裡有個石桌,石桌下放著她當年揹著霍尊藏下的桃花酒。

五年前,她剛嫁過來的頭一個春天,同霍尊、林倩雪、太子、闕茗和西院的幾個丫鬟到南城外的桃花溝裡採了不少桃花,回來後釀了兩百多壇桃花酒。

當時,有四壇酒是他和霍尊趕到山上,採了陰坡的桃花,又取了陰山的山泉水,釀了些極品的桃花酒。

她給它們去買“千潭桃花釀”,還揹著霍尊偷偷藏了四壇,埋在西院離裡,說好了來年取出來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