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制的命運

夏芫本以為,霍尊待秦新月的胎安慰後,還回來找自己算賬。

然而,他卻並沒有來,還莫名其妙的給又西院添了丫鬟。

這丫鬟和木槿差不多,同樣的不與她有任何感情交際。

除此之外,在她不得離開西院的基礎上,霍尊還下了道命令——沒他准許,任何人不得進入西院。

幾日後,晨起和吃飯時,夏芫的乾嘔越來越明顯,身體也極易犯困。

雖然,她按照紅老仙說的藥方子調理了半年多,但月事依舊不準,而且事後又吃了月郎中給的藥,她雖從心底覺得自己不可能懷孕,但這樣的症狀逐日加深,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懷孕的事情。

對他的愛早在一次次的摧殘中消耗殆盡,她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更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如果真如杜郎中和御醫所言,那隻能是她更大的不幸!

“他想讓我嚐到懷孕的激動欣喜和失去胎兒的悲痛絕望,用孩子的生死來折磨我!我的命運在自己手上,偏不會讓他得逞!”夏芫盯著那二個丫鬟忙碌的身影,輕聲對自己說。

踹著這樣的想法,夏芫與那兩個丫鬟非暴力不合作了二天。

第三日,北院有人傳話過來,說想見到白冰的話,她最好看緊自己的肚子。

無奈、憤恨如潮水在她心頭翻湧,看到飯菜時,她的孕吐越來越厲害,吃什麼吐什麼。

那二個丫鬟雖眉頭緊鎖,但從未放棄勸她吃飯的念頭,以致於大早上的,她吃了七次吐了七次。

她狠狠地瞪了她們二眼,一頭扎進被窩裡睡了。

剛醒來,那二人又忙著給她做飯去了,夏芫一陣反胃後,獨自走到了西院後面的那片空地裡。

這個地方,原本是霍尊的練武場,一年多前他進入新兵營,此地便荒廢了。

如今,雜草叢生,枯蒿有一人多高,她茫無目的的走在這片雜草叢中,最後看到了一年多前,她用自制的水泥給他修補過的那片地面。

原以為她自己製成的這些水泥可以頂的起風吹雨打、寒霜雪露,沒想到才一年多光景就開裂了。

“書上說,水泥凝固後可以堅固到幾十上百年。為何我自己做的開裂這麼快,是我調配的不好?還是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適合它?”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蹲下身認真地看著那些開裂後長長短短、款款窄窄的縫隙,那裡面有的長出野草,有的成了螞蟻的家園。

“曾以為你們可以堅固不摧,沒想到跟情感一樣脆弱不堪。說什麼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命相依、心相印,生同巢,死同穴,到最後全特麼反著來的!連命運都被人安排好了。”

她氣憤的說著,站起身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幾腳。

愛過、痛過,卻從未像今天這麼恨過!

即便那天在茶舍聽到綠綺琴絃斷裂、琴身四分五裂時,也沒有現在這麼恨過!

“懷孕的激動欣喜和失去胎兒的悲痛絕望!懷孕、小產,懷孕、小產……”

夏芫蹲在地上,折了根苦蒿在那片開裂的水泥地面上刻畫著,將裡面大大小小縫隙反覆的划著,一遍遍唸叨著後面的四個字。

春雨貴如油,可青龍城今年的第一場春雨竟然下在這是個時候。

大該是去年雨水實在太多,今年直到進了四月才下了這場淋漓盡致的春雨。

應景!

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