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郎中開的調理腸胃的藥方,被霍尊扣下了。

夏芫沒有藥,腸胃還是各種的不舒服,但意外的是霍尊派了個丫鬟過來照顧她。

其實,幾日前她就有些不適,但並不像府晏上看到葷腥後那麼噁心乾嘔,因此也未留意。

那日,被霍尊瘋狂的懲罰之後,她找月郎中要了事後避孕的藥物。

自知不會懷孕,因此她對那幾個女人和杜郎中的話完全沒有理會。

新來的丫鬟叫木槿,除了為她洗衣、做飯、幹了雜活外,二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夏芫也不打算和她有交集,每天就陪著她的鵝子玩玩,然後再坐到院子裡,認真的畫著那顆大梧桐樹。

她的這幅畫,可以說是將現實主義的畫風體現的淋漓盡致。

將她那個角度上能看到的主幹和旁支全部畫了上去,而且連小樹杈小枝丫都未放過,以至於當杜郎中再次來把脈時,她才將樹幹畫好。

那日,夏芫正在院子裡畫梧桐,霍尊帶著杜郎中走進來,那三個女人緊隨其後。

杜郎中把把脈後,一臉驚喜地恭喜他,說少夫人懷孕了。

“多少天?”蘇漣漪興奮地問道。

杜郎中皺了皺眉頭說:“少夫人身體欠佳,胎像很不穩,四五十天吧!”

四五十天,推算起來夏芫剛好離家五十多天,這個數字給了蘇漣漪和景倩兮很大的發揮空間。

夏芫說自己不可能懷孕,杜郎中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霍尊追問四五十天到底是多少天,杜郎中說就是四十到五十天。

看到霍尊眼中驚濤駭浪的怒意,杜郎中被這些人嚇的一頭大漢,說自己醫術不精,讓他請宮裡的御醫瞧瞧。

御醫真的被請來了,很肯定的說是喜脈,時間比杜郎中說保守一些,在四五十天後面加了“左右”二字。

御醫剛離開,院子裡幾個女人就亂成一鍋粥。

夏芫說她不可能懷孕,其他人都只相信大夫,而且將四五十天之前的事情天馬行空的想像出很多版本,將她說的水性楊花、人盡可夫後,依然覺得不夠解氣。

霍尊朝她走進時,夏芫感到四周的空氣都陰冷的嚇人。

“孩子是不是我的?”他直截了當地問。

“我沒有懷孕!”夏芫雖表情堅定,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後腿了步。

他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她臉上血肉模糊傷口追問道:“你一個月前去了哪裡?漠北?孩子就在你肚子裡,若不是我的,是不是闕茗的?亦或者,真如她們二個所言,是一群野男人的……你,想此報復我?”

霍尊的聲音裡沒有憤怒,而是陰冷,冷的如同千年寒冰中滲出的氣流。

夏芫知道,這種陰冷往往比憤怒更可怕。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懷孕!”她推開他的手臂,憤怒地叫道。

他陰鷙的眸子僅僅地鎖著她清潤的水目,唇角泛起一個完美的笑容,那笑容浮在臉上好看的令人窒息,可惜絲毫沒有泛在眼底。

“都到這會了,還不承認,不敢說還是不清楚?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蘇漣漪和景倩兮一下子傻眼了,她們步步緊逼想以此事嚴處夏芫,哪想到霍尊的思緒風雲轉換了半天,最後一再問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們二人自認相貌不差,才華不俗,最起碼比秦新月那個丫鬟出身的失憶女要好出太多,可嫁過來三個月,霍尊連她們碰都未曾碰過。

秦新月懷了他的孩子,她們還算想得過去,可夏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