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燙傷將軍!”樊莽情急敗壞地叫著。

秦新月趕緊掏出帕子,一臉認真地替霍尊抹著身上的茶水,滿是心疼地問道:“季藤哥哥,你怎麼樣?”

茶水是剛燒好的,濃濃的熱氣從霍尊身上冒出,遠遠的看去相似剛出鍋的蒸紅薯。

蘇漣漪和景倩兮隔著蒸汽雖看不出這個紅薯臉上的表情,但知道夏芫不死也得舍上一半條腿,便盡情的在一旁扇風點火。

夏芫趴在那張擺滿了豐盛大餐的几案上,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不由一陣接一陣的乾嘔起來。

霍尊身上滾燙,臉上更是氣的烏黑,看著趴在几案上的夏芫,雙目腥紅,臉上的青筋幾乎全部爆起。

她好不容易才從几案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客廳,扶在門外的大樹下連聲嘔著。

“茶水這麼燙,季藤哥哥,我陪你去換衣服吧!”看霍尊被灌溼的衣衫上熱氣直冒,秦新月急切地勸道。

霍尊眉頭緊縮,波濤洶湧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客廳外的夏芫,憤怒地說:“愣住幹嘛,將她給我拖進來!”

夏芫被樊莽三兩下拖進客廳,狠狠地丟在地上。

夏芫一手扶著心口,一手撐著地面,坐在七張几案中間,胃裡的東西止不住的往上躥騰。

“姐姐,您這……該不是懷孕了吧?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瞧瞧!”景倩兮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嬌笑著說。

蘇漣漪立即反應過來,接著前者的話道:“竟是胡說,姐姐一個人住在西院,怎麼會懷孕呢?對了,姐姐之前出走了一個月……哎呀,瞧我這個死腦筋,姐姐地位尊貴,是南康樂儀府精心調教出來的好女人,怎麼可能會人盡可夫呢!”

“你們兩個別胡說,姐姐冰清玉潔,纖塵不染,怎麼可能在外面亂來。一定是吃壞了東西,身子不適而已。”坐在霍尊的跟前的秦新月終於發話了。

夏芫怔了下,想到自己這兩日的卻是腹瀉加乾嘔,應該正如秦新月說的,吃壞了肚子。

她想解釋,可記住了几案上那些酒肉的腦袋就像放電影一樣,讓她從胃裡噁心到心裡再到喉嚨,根本就由不了自己。

她抬起頭,朝秦新月努力點頭確認。

對上那秦新月的容貌時,夏芫心底一震,竟有片刻短路,跟著,一陣更強烈的噁心泛上喉嚨。

——那女子的長像,竟與自己有六分相似!

秦新月!

小悅兒!

她夏芫曾得到的一切,全是佔了這個女人的光!

夏芫心頭苦澀,胃裡翻騰。

之前,秦新月就像剛針一樣穿在她心裡,她不敢去看,也從未直視過。

如今,霍尊從漸漸她心底褪去,看到這個女人,她倒也不像以前那麼難受。

於是,夏芫艱難地坐起身子,將對方多瞧了幾眼。

小悅兒!

原來他的小悅兒長這個樣,難怪會將她當成替代品!

她扶著心口暗想著。

夏芫之前聽蘇漣漪和景倩兮說過,這“秦新月”是霍尊給賜的名字,對方原本是不叫這個名子的。

那二人說,秦新月本是一家農戶的養女,被養父母賣到蘇漣漪的哥哥府上當了丫鬟。

蘇漣漪說秦新月幾年前因外傷患了失憶,但她但脖子上戴著霍尊十年前送的護身符。

最要緊的是,霍尊與她在南康戰場上一見如故,一夜定情。

他為何會盛寵一個卑賤的丫鬟,她們很是想不明白,因為她們不瞭解霍尊!不知道他對小悅兒的思念已經深埋七年。

這兩個女子在夏芫跟前說著的時候,夏芫心裡對霍尊的感情已經淡漠,再加上這二人的話她原本就不往心裡去,自然也懶得去想。

如今,看著坐在霍尊身邊的秦新月,她對著二人的話深信不疑,也明白了蘇漣漪和景倩兮對一個丫鬟麻雀變鳳凰的憤恨與無奈,懂得了她們對自己袖手旁觀的痛恨。

可惜了,她夏芫連自己都保不了,哪有心思旁觀?

“將軍,還是請個大夫給姐姐瞧瞧吧,若真是腸胃不適還得儘快調理,拖得時間長了可是要落下病根的!”景倩兮彎起唇角,一臉關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