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安合和王樹文。

既然決定了要離婚,就回不了原來的房子,那房子是劉家的房,劉家人斷不可能讓他們佔到一點便宜。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當時劉芬芳說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讓我必須負起責來,我要是不娶她就得滾蛋,我當時心裡一慌,也沒仔細一下就答應了。”王安合嘆了口氣,『摸』到煙盒想抽根菸,打火機還沒點上,就被王樹文按住了手。

“少抽點菸。”

王樹文的手冰涼冰涼,瘦得皮包骨,拿走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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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有些遠,水裡面的場景不太清晰,看不到人臉上的表情。

徐黎靈屏住呼吸,湊近盆,鼻尖幾乎要碰到冰涼的水面。

王樹文坐在床上,除了臉『色』較尋常人更蒼白一些,倒也沒什麼不同,甚至比之前還胖了點,一臉痛惜地看著兒子。

兩人聊了許多,聊過去也聊現在,他們之前錯過的時間實在太多,從來都沒有機會好好解釋這些錯誤。

想到離婚,王安合有些擔心:“爸,如果劉家不同意怎麼辦?”那些人的眼睛光盯著他爸的這筆錢了,好在之前的時間不長,他們還沒來得及轉移財產。

王樹文看了他一眼:“離婚總有離婚的辦法,難道他們不答應,你還能繼續過這日子不成?別擔心,總想到辦法的。”

“爸您看,您現在年齡也大了,這管這一大筆錢怕是精力不足,要不……放我這兒?我來幫您管。”

說完王安合又連忙補充:“我是你兒子,怎麼也不可能虧著你。”

王樹文沒回聲,直到王安合有些焦慮,才有了反應。

他的手落在了王安合的手上,輕輕拍撫了兩下,以示安慰:“他們推了我這筆賬還沒算呢,事情真的鬧大了,他們討不了好處。而且錢還在我的手裡,他們要不到一分錢的。”

說這話時,王樹文很平靜,一點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安子,你放心,只要你是爸爸的好孩子,我們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王安合下意識攥住衣服,應了句“好”。

對別人的家事沒什麼興趣,徐黎靈有點困,把水攪混了,吹去蠟燭。

這後半夜,安靜的水面忽然跳了一下,盆裡的水慢慢凝結,凝成了一隻巨大的水眼睛,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轉,將房間整個的看了一遍,最後眯起來。

***

聊了一晚上天,王安合也聊的有些睏意了,看了看時間,晚上十二點,調的二十多度的空調也有些涼浸浸起來。他扶著王樹文上床休息,自己也去洗漱。

刷完牙,從浴室裡出來,他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著劉家的事情,又後悔,又隱隱害怕。

劉家雖然對他太薄,好處卻也是實實在在給過的,眼下這筆錢還不穩當,他一個男人,中年無房無錢無子,還有個需要人照顧的老父親,沒了岳家的幫持,怎麼說都有些吃力。

翻來覆去幾回,腦子裡終於有了睡意,這才昏昏沉沉睡去。

睡得太沉,半夜醒來,『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右邊床位的被子高高聳著。

大概是去上廁所了吧。王安合閉上眼睛,意識要再一次陷入朦朧,身體忽然一個激靈。

緊接著心急速地下沉,彷彿直接浸在了冰潭裡,他猛地睜開眼睛,面前有一雙腳。

房間裡的光源早已經熄掉了,只有微弱的,暗藍『色』的空調溫度指示還亮著,借視線一點光。

王安合裹在被子底下,身體輕顫起來。

他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