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笑了笑,不管誰說都仔細的聽著,沒有說話,那口井還是照打無誤。

見此,其他人也有顏色,不會討人厭的總是說,心底約莫有了個印象,這華妮子手頭上摟不住錢,花起來止都止不住。

不過,不管是誰經過這棟房子,心裡面都忍不住羨慕。

一大早,河邊聚集了不少婦女,再洗衣裳,一抬頭便可以看見這棟新房子。

這棟房子這段時間,早已經是宋家村人的談資了,沒事忙嘮嗑的時候,總是要拐到這間青磚瓦房。

“嘖嘖,華妮子家賺了不少錢,你們看著房子,大工大料的,可得要不少銀子吧。”

“哎,還是華妮子家有福氣,這才沒多久,就住上新房子,你們說老宋家一個個還不得後悔死。”

“咋不後悔哩?但人都斷親了,就算是腸子悔青了也沒用。”

後悔,怎麼不後悔?這幾天脾氣特別的差,逮著誰就是一頓臭罵,以至於宋家人看見她就躲。

宋奶看著那房子,嫉妒的眼睛都發紅。房子是他兒子二樹的,那可就是她的啊,這要是沒斷親,她早就住進去了。都怪那要債的,眼睛張溝裡去了,人都能夠認錯。

華妮子也太絕情了,她之前斷親,還不是為了整個宋家好。宋奶心裡面咒罵著,越看越發覺得自己住的房子,又愛又破又舊,下雨天還漏水。不行,得想個法子,住到那新房子裡去,就算斷親了,她也是二樹的娘,難道還住不得那房子。

宋奶的心思,河邊那些洗衣服的婦女可不知道。

翻來覆去誇讚著新房子,一輪又一輪,便連那間房子裡頭的雜草,都要比一般的看著順眼。

“要是我也有一個這麼能幹的閨女,就好了。”

突然插進來一道聲音,村頭王婆娘極為尖酸刻薄,“好什麼好?那可是絕戶了的。”

瞬間氣氛一怔冷制,村長媳婦因為之前在容華家幫著做飯,吃的喝的和往家裡拿了不少,心裡面頓時就不樂意了,“誰說絕戶,就華妮子這麼有本事,一棟青磚瓦房,嫁誰不好嫁。”

王婆娘一聽這話,也覺得是這個理,嘴裡咂了好幾遍“青磚瓦房”。

突然間眼睛泛著亮光,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只要自己家娃娶了華妮子,那房子還不是自己。一瞬間,王婆娘激動的,只聽見自己心中“砰砰”直跳,好似立馬就可以住進青磚瓦房裡面。

“就你事多,華妮子往後多生幾個娃,隨便拿一個過繼,跟自己姓不就行了。”村長媳婦說著。

王婆娘想也沒想,張嘴就反駁,“那怎麼成?”

“成不成,關你什麼事,王婆娘我看你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王婆子面色不太自然,幾次哼哼唧唧欲言又止,最終將手上的衣服一擰,捧著木盆往家裡面走去。矮矮的身體,腳一瞪一瞪,走的非常快,沒幾下子就看不見這個老太太的影子了。

河邊的女人繼續家長裡短的嘮著,你一句我一句,洗完衣裳的人捧著盆離開,不是的又有新人前來洗衣裳,河邊上每一天都熱熱鬧鬧的。

容華一家子,在宋阿虎處,前前後後住了約莫半個月,新房子什麼都裝好之後,一家子立馬就搬進去了。

新房子極大,除了大堂廚房廁所,好幾個房間亮堂堂的,容華極其大方的分給了招娣一個房間,剩下的還可以做柴房,做糧房等等。

宋母看了驚奇不已,走走這,摸摸那,好幾次都懷疑,這是自家的房子?

宋父目前每天還吃著藥,整個人躺在床上。自從那一天醒來之後,知曉了自己昏迷中,催債的找上門,被斷親,一家三口被趕出來,他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抽去精神氣。宋母陪著一整天,宋父話都沒有說一句,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那邊的被子,總是會是溼上一塊。

他也不知道自己難過什麼,想要去那邊解釋,但斷親字據又像是一巴掌的,狠狠地刮在他的臉上,格外的狼狽。他想要去問一問,為什麼要對自己妻女這麼狠心,但是壓在身上近三十年的孝道,像一座大山,讓他不能夠有任何的質疑。

宋父陷入自我矛盾中,直到宋奶的到來,這才來了一絲精神。

宋奶知道自己降不住容華這個死妮子,這幾天時時刻刻注意著,見今天這死妮子揹著一個竹樓去鎮子上,逮住這個機會,瞪著腿,蹭蹭蹭腳步飛快,立馬往新房子裡跑去。

一敲門,“誰呀?”裡頭宋母問了一句,五六秒鐘的時間,“吱啊”一聲的,將門開啟。

看清楚來人,心裡面咯噔一下,宋母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將門給狠狠關上。

宋奶用胳膊塞進去給擋住了,狠狠的將門推開,一邊的宋母順著門上的力道,整個人往後跌去,手背上擦了一大塊,皮都破了,透出血絲來。

“你這個天打雷劈的東西,我家二樹就是被你們這一對黑心肝給帶壞的。”宋奶指著地上的宋母,劈頭蓋臉破口大罵。

“阿孃。”後頭跟來的宋桃花,扯了她一節衣袖,提醒道:“找二叔,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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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拿住二叔,這對母女就翻不起什麼浪來。二叔在家裡面,是最聽娘話的了。

“還是我花兒懂事,一看見這黑心肝的,差點就耽誤我的正事哩。”宋奶咧著嘴,也沒有在理會宋母,急衝衝的往房間裡面找去。

一連翻找了幾間,都沒有看到宋二樹,宋奶和宋桃花不由得感到更加的滿意,這房子可真大,可真好啊,住著肯定非常的舒服。

“二樹,二樹!你在哪裡哩,咋找不到你哩?”宋奶粗著嗓子叫喚著。

躺在床上的宋二樹,估摸覺得自己耳朵幻聽了,隔著這麼遠,竟然能夠聽見阿孃叫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