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必還要執著於當初呢?”待平恆安靜一些,燕無聲才出口安慰他,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是於事無補的,但他總不能什麼也不說吧。

果然,平恆並沒有因他的話而好受一點,反而更加憤怒了,“什麼叫過去的事?!這件事怎麼就已經過去了?!我還是大昌的三皇子,我還擁有著許多追隨我的人!”

燕無聲撫了撫額,平恆果然是太沖動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好好好,我知道,三皇子殿下,您還有權有勢行了吧。”燕無聲知道不能再逆著平恆的話說了,他真怕平恆忽然發瘋,他控制不住啊。

“啊!!”平恆驀地衝到桌前,將桌上的茶盞都掃落於地,滿室響起了劇烈的碰撞聲,一如他心中揮之不去的怒喊聲,他憤恨道,“有權有勢?有權有勢又如何!我還不是成了平栩的手下敗將,我還不是需要平靖相助才能保下一條性命,我還不是已經成了將死之人!”

燕無聲垂下頭,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雖然曾經平恆也曾恃強凌弱,蠻橫囂張,可如今的他,卻實在讓人恨不起來了,大概,一個強者的末路,都是讓人惋惜的吧。

在平恆充滿怨氣的時候,平栩仍舊沒有停下搜尋他的步伐,此時他正站在皇上的御書房裡,聽著手下人的回稟,如今老皇帝日漸虛弱,早已下不了床了,這宮裡,乃至整個天下的事,都快要被他一人掌握在手中了,他現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平恆了,不殺了平恆,他實在難以安寢。

平恆培養的勢力也不小,如果被他逃脫,總歸是個禍害。

“啟稟殿下,屬下在京城西郊方向,發現三皇子的蹤跡。”一個侍衛跪於室中,見自己的發現稟報了平栩。

“可有確切訊息?別再像昨晚一樣,害得大家白忙活一場。”平栩看了眼那侍衛,眉間略有不耐,這麼多人派出去,連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都抓不回來,簡直是廢物,可現在他卻不能那他們怎樣,至少,他還需要他們給他效命。

“回……回殿下,千真萬確,屬下還找到了三皇子的衣物……”侍衛被平栩嚇的一抖,忙從身後拿出一件錦袍,這衣服上血跡斑斑,可料想其主人定是傷的不輕。

平栩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三兩步走到侍衛跟前,他拿起衣服一看,這果然是平恆的,“他現在在何處?”

“屬下探到他在京城百里外的一家客棧中,正在集結他的舊部,屬下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快馬加鞭趕回來稟報殿下了。”侍衛一五一十的稟報著,他緊張的額角冒出豆大的汗水,汗水匯聚成滴,啪嗒一聲落在地板上,他心跳加速了些,又不敢亂動,只好一直跪著。

“好!太好了!”平栩拿著衣服坐回桌後,大笑道,“來人!”

房門被人呼啦一聲推開,侍衛統領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到得平栩跟前,俯身一叩道,“殿下有何吩咐?”

平栩揚唇一笑,“傳令下去,御林軍立即在北門集合,本殿下要親自去抓了叛賊平恆回來,為大昌肅清亂黨!”

“是。”侍衛統領高聲應下,當即轉身下去傳令。

“平恆,這次看你還能不能從我的手掌心裡在逃脫!”平栩握住平恆的衣服,用力砸向桌面,然後起身大步離開了書房,地上的侍衛等到沒了聲音,這才敢抬起頭了,他跪著的地方,卻是已溼漉漉一片了。

“翎兒,起東風了!”平靖笑著走入院子,見傅雪翎在迴廊下坐著看書,便直接走到她身旁,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傅雪翎當然知道他說的東風是什麼,當即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卻被一旁的夏末打斷了去。

“東風?哪裡有東風啊?”夏末從簷下探出頭,四處張望了會兒,卻一絲風也沒見著。

“王爺說有就有,你湊什麼熱鬧,快隨我去屋裡拾掇花樣子去。”春曉近日倒愈發機靈,見到平靖和傅雪翎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便趕緊拉著夏末回了房去。

“這兩個丫頭,”傅雪翎愕然的看著離去的兩人,嘆道,“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平靖搖頭失笑,“還不是你寵的。”他可從來沒見過哪家姑娘會把丫鬟當姐妹看待的,大概也只有傅雪翎會這樣了吧。

傅雪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沒辦法,誰讓這兩個丫鬟對她忠心耿耿,她捨不得對她們嚴厲呢。

“你剛剛說起東風了?怎麼樣,魚兒有沒有上鉤?”傅雪翎想起平靖之前說的事,忙拋開丫鬟的問題,衝著要事問道。

平靖挑眉一笑,不答反問道,“你猜猜看?”

傅雪翎見平靖笑的開懷,自是猜到了,笑道,“這麼大一個餌,能不上鉤嗎?”

“哈哈,確實,這個餌只怕夠平栩吃一陣了。”平靖亦笑著道。

傅雪翎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那事不宜遲,你快入宮去,我這就去嶸侯府,請父親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