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姑姑在背後頂了千鈞諾一下,千鈞諾只得不情不願的扶著鳳九離的另一邊手,說道:“妾身知道殿下今日回府,特意囑咐了廚房在同心閣備下晚宴,想請殿下同飲。”

鳳九離看著千鈞諾眼神閃過一抹探究,但也只是稍縱即逝,隨後溫言道:“好,王君先回去,孤還有些公文要看,稍晚一些就過來。”

哪怕她心裡極其不願意,但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畢竟千鈞諾是她的明媒正娶,先帝賜婚的正君,千餘的聖主,表面上的面子怎麼樣都要給足。

四國和親,關係到四國之間的邦交,歷年來,邊疆多次動亂也大多因和親聖主所起,哪怕不為邊疆百姓,就為了她的九離盛業安穩實施,她也不能不顧忌千鈞諾。

千鈞諾聞言欣喜,行禮退身,“那妾身恭候殿下。”

鳳九離朝他點了點頭,輕輕一笑,看著千鈞諾走遠,她便要衍心去請殷緦,自己則是回了書房。

書房內公文可以說是堆積如山,新帝登基,鳳若謀反,官員掉配,十多起貴族女主遇害,賑災條陳,九離盛業啟動條陳等無一不要她來過目。

坐回主位,她仔細翻閱起這些公文,不時拿起硃砂筆勾勒批閱,蓋上印信。

翻閱到升任劉暢為戶部尚書的公文,一股無名火爬上心頭,她放下筆,雙眼微閉,眉心緊緊皺著,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殷緦正在此時推門進來,一如既往的白髮白袍,只是今日換了一條白色綠竹的絲帶束髮。

進門看到鳳九離這副苦惱的模樣,他邊朝鳳九離走著邊問:“小九兒因何事煩憂。”

話音落下,人以至鳳九離身後,目光落在公文上,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抬手為鳳九離輕輕按起了太陽穴。

鳳九離睜開眼,坐正了些,在公文上龍飛鳳舞的屬上自己的名字,蓋上印信,便將公文合上,丟在已經批閱的那堆公文裡面,力度相比前幾次要重很多。

“無礙。”鳳九離道,“我記得你說過有讓我不用寵幸入府男子,卻讓他們無從察覺的辦法?”

“嗯?”殷緦疑惑一聲,“有是有,但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啊。”

他仔細翻查了自己的記憶,確定再三,他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和鳳九離提過這事兒。

呵!沒說過?那場藍雨到底都讓殷緦忘了些什麼?這是把威逼利誘她的事兒忘的一乾二淨了麼?

“那你是否記得你逼我娶你的事兒?”鳳九離試探性的問道。

殷緦身子前傾,將頭靠近鳳九離左邊耳側,疑惑道:“有麼?不是你應該主動娶我才對麼?用得著我逼你?”

鳳九離很想問他哪來的自信,但感覺這句話有些傷人,便沒說出口。

現在看來似乎他是真忘了,早知道她就不提這茬兒了,如今提起來,也不知他會不會情緒不穩,再逼一次。

手肘撐在桌案上,手指隨意彎曲撐起自己的頭,重新將眼閉上,“是,該是我提才對,是我記錯了。”

比起那邪氣凜然的殷緦,她更願意面對現在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所以她沒想過要刻意反駁,激起殷緦的怒火,反正她以後不提娶他就是,如此一來也免了她一樁煩心事兒。

鳳九離小小的動作無意間讓遮住自己左耳的髮絲滑到耳後,那紫蘭耳飾暴露在殷緦眼前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