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這麼一彈,臺下眾人的反應難得的一致,俱是皺了眉頭。

定安郡主手上一僵,有點想捂臉,早知道清河縣主的琴彈得這麼好,她就該讓月兒也彈得好一些,不要藏拙了。

幸好林清月不知道定安郡主的想法,不然她一定會嚎上一句:娘啊,您對我是有多大的誤解,我有拙可藏嗎?

宋煜手上的糕點吧嗒掉到了桌子上,要不是顧忌著子陌的面子,他就要捂耳朵了。

也不是說林清月彈得難聽,只是聽了前面高山流水、餘音繞樑的琴聲,再聽這一般的就有點聽不下去了。

那些水平和林清月一樣的,都在暗自慶幸,幸好她們沒有排在清河縣主後面,不然現在丟臉的可就是她們了。

葉適嘴角狠狠一抽,腦袋磕在桌子上,啊,我的眼光果然很差啊。

最後悔的就是秦夫人了,她沒聽過清河縣主彈琴呀,她怎麼知道清河縣主的琴彈的這麼好。

唯一對林清月琴聲滿意的,大概只有林大人了,一臉“我閨女就是彈得好”的樣子。

有了林清月這麼一個對比,底下的貴夫人們對清河縣主那是滿意極了,有那心急的已經開始悄悄的打聽清河縣主的訊息了。

清河縣主也沒料到會是這樣,自從父親去世後,她便很少參加這種宴會了,今兒要不是母親非要讓她來,她也不會來的。這會兒見眾位夫人悄摸摸的看她,臉頰不由的就羞紅了。

林清月仗著自己的臉皮厚,只當看不到臺子下面各人的反應,眼觀鼻、鼻觀心,面帶微笑,繼續彈琴。

彈著彈著,林清月心裡咯噔一下,直呼完了。

果然,下一刻手下的琴絃“當”的一聲,斷了一根。

臺下響起一片不小的驚呼聲,斷絃可不是個好兆頭,尤其這還是秦老太太的七十大壽。

笑了一臉褶子出來的秦老太太,這會兒笑的就有些勉強,要不是一把年紀了有份修養和忍耐功夫,只怕就要掉臉子了。

這會兒停下來是萬萬不能的,雖然斷了一根琴絃,林清月也得硬著頭皮往下彈。

“當”

“當”

“當”

隨著林清月繼續,琴絃又斷掉三根,七絃琴頓時只剩下三根弦了。

秦老太太臉上那點笑再也維持不住,秦家眾人臉上神色都不好看。

定安郡主臉色也很難看,好端端的琴絃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斷掉。看了身邊的孫嬤嬤一眼,孫嬤嬤便悄悄的下去了。

宋煜和陸成安都看向葉適,葉適雖還是閒閒的坐著,但那雙眸子深沉,眸中醞釀著風暴。

臺上林清月心“砰砰砰”跳的飛快,一雙手緊了又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場壽宴不能毀在她的手裡。

輕輕合上眼眸,再睜眼時,一切紛亂具被拋到腦後,嘴角微微上揚,開口唱道:“因緣叩首慈觀音,善心拜佛華嚴經,了凡淨心行世事,日月空曠天地情。九州法禮佑民福,同修師儀潤萬物,山水壽誕錦香江,吳剛奉酒祝壽辰......”

眾人被悠悠的歌聲吸引,神色俱是一緩。

林清月趁機快速將琴絃放鬆了一些,但沒什麼用,她一撥弄琴絃,“當”又斷掉一根。

沒辦法,看來只能清唱了。

林清月緩緩起身,離開琴臺,走到前面,一邊清唱一邊緩緩起舞,幸好她愛唱歌,也會跳舞。

有歌無樂總是不美。

葉適一伸手,把隔壁桌子上放的玉笛摸過來橫到嘴邊,潺潺如流水的笛聲便溢了出來。

林清月往笛聲發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是葉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