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子心思最巧的還是最後那四首詩,短短十個字便自成一首佳作,世間公子怕是很難有人能比過此人了!”杜衍正也輕嘆一口氣說道。

“一幫只懂得吟詩弄月的蠢材,瞧瞧你們寫的這都是些什麼,不堪入目,不堪入目!”鬥詩會正舉行的熱鬧非凡的時候,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二樓傳來,羅雲意抬起頭,就看到一位浪蕩書生拿著一個酒葫蘆斜倚在欄杆處嘲弄地看著所有人。

“駱臨,你也是讀書之人,卻只懂得飲酒作蠢材,我看你才是大大的蠢材!”立即便有人對駱臨的出言羞辱做出了反擊。

“杜兄可認得此人?”羅雲意看到杜衍正剛才瞟了一眼樓上的駱臨,眼中還有可惜閃過。

“此人名叫駱臨,泊州松華縣人士,秋闈鄉試頭名,是東南一帶非常有名的才子,為人放蕩不羈,滿腹才華,只是家道中落,尚有老母幼妹在家艱難度日。只可惜他來到京中便得罪了主考官,昨日會試還被主考官趕出了考場,並不許他參加第三場考試!”杜衍正對羅雲意說這些的時候,不自然就帶出了一些對主考官的抱怨和不滿之意。

“倒是可惜了!”羅雲意又抬頭看了一眼駱臨,他倒是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略有些不同,身上透著一股英武之氣,那眉間一閃而逝的不甘並沒逃過羅雲意的眼睛。

“可惜的又何止駱臨一人!”吳志清嘆了一口氣看看杜衍正,然後說道,“杜兄與這駱臨本是最有可能高中狀元榜首之人,如今你們一個得罪了主考官無法再參加考試,另一個拒絕了丞相的招攬,怕也是……”

“怎麼?杜兄拒絕了當朝丞相?”羅雲意眼含驚訝地看了一眼杜衍正。

如今大禹朝的丞相名叫韓信祖,出身世家名門,當年太子逼宮造反,趙丞相受其牽連被罷官貶為庶民,之後大學士韓信祖就被百官推為新一任丞相,羅雲意雖為戶部尚書,但因為任職尚短,戶

部最近又十分忙碌,所以她和這位丞相大人倒是沒怎麼來往過,對他的脾氣秉性瞭解的也不多。

“杜兄才名與駱臨不相上下,韓丞相想召他為婿,但杜兄說家中已有婚約,便拒絕了韓丞相。”吳志清說道。

“雖然杜兄拒絕了韓丞相,但都說丞相肚裡能撐船,想來一國之相也不會為難杜兄吧?”羅雲意試探性地說道。

“唐賢弟這就有所不知了,昨日參加完第二場考試,韓丞相便派人來對杜兄說,他若是應了韓家婚事,高中榜首之日便是花轎臨門之時,若是不應,好事可就容易成壞事。”劉子坤小聲地說道。

“韓丞相這可是威脅了,想不到堂堂一國之相也會做出逼人就範的事情!”羅雲意臉色一冷。

她今日不過是好奇來這茶樓鬥詩會看看,隨意坐下和舉子們聊一聊就發現了這麼多的問題,主考官把看不順眼的舉子趕出考場,當朝丞相對於看中的舉子要逼其為婿,這場春闈存在的問題怕是不止這麼多。

如果因為官員的錯誤而致使人才流失,羅雲意才覺得這是大禹朝真正的損失,寒窗苦讀十年一朝被毀,也難怪落地的舉子會鬱郁不得志。

“居高位者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他們大多看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又哪裡會真正關心他人死活,更不要說心繫蒼生為國為民謀福祉了!”杜衍正冷諷一笑道。

他對大禹朝的官場已有了失望之感,對於能不能當官他也不像之前那麼介意了,就算以後做不了官,他大不了就去做個狀師,照樣能給百姓出一份力。

“杜兄,聽說最近戶部正在清算各方田産,很多皇親國戚和世家大戶田産過多,如果你是戶部官員,該怎麼能讓這些貴族富戶們把田産交出來呢?”羅雲意突然看向杜衍正問道。

杜衍正三人沒想到羅雲意會有此一問,想了一下,杜衍正看著羅雲意很認真地說道:“貴族富戶們是絕對不會主動把田産交出來的,不過他們若是和之前的輔國公府一樣肆意侵佔百姓土地,朝廷就可以採取強硬手段收回。我認為皇上應該讓戶部頒布一項新法令,上面要嚴格規定皇親國戚和世家大戶擁有的耕地畝數,超出規定畝數就要收歸國有放還百姓耕種。”

羅雲意聽後點了一下頭說道:“杜兄說的辦法倒是很值得一試!”

“唐賢弟,我不過是胡說罷了,皇上和戶部又怎麼會真得實行!”杜衍正一笑說道。

“哈哈哈,這世上事可說不準!”羅雲意大笑說道,她又掃了一眼茶樓裡的舉子們,看著杜衍正三人說道,“三位兄臺既然來了,鬥詩一首又何妨!”

羅雲意現在想看看杜衍正三人的文采如何,至少在她看來,現在的三人心性還算不錯。

“那咱們就寫一首?”吳志清笑著看了看杜衍正和劉子坤說道。

“杜兄?”劉子坤則是看向了杜衍正。

杜衍正看著三人眼中的期待之意,無奈一笑說道:“那就寫一首吧!”

於是,三個人鋪紙研磨,杜衍正直接執筆揮毫,而吳志清和劉子坤沉思片刻也一揮而就,很快,三首佳作便呈現在羅雲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