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怕事但又愛湊熱鬧的百姓,立即覺察到了不同尋常的火藥味。便趕緊隔開一大段距離。當感覺安全以後,再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使得江武麟他們周圍,瞬時清開半徑五米的空地。

這時候,江三姐也知道江武麟是誤會了,便急聲解釋道:“哥哥!是他救了我。否則剛才,我就貽笑大方了。”。說話時,羞答答的低著頭,顯得很不好意思。

而那男子聽到江三姐的聲音,眼裡流露出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柔情。這眼神讓江武麟很不喜!可能是他太護·妹心切,也或是他覺得江三姐已名花有主,不能再和別人有瓜葛。所以對這男子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

其實按照常理,這男子的形象並不差。

雖然長著國字臉,並不英俊。但身高八尺,體格健壯。那小麥色的面板,襯得他英氣十足。一般情況下,他給人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可惜的是,在江武麟這裡,就行不通了。不過礙著救人的份上,江武麟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無禮,就用很疏遠的語氣道:“那感謝這位兄臺的義舉了!改日有時間,定會登門拜訪。”。

聽到這話,那男子露出謙和的笑容,抱拳施了一禮,回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救令妹,也是有緣,何不去寒舍坐一坐呢?”。

江武麟想也不想,就拒絕道:“在下遠涉重洋而來,奔波勞累,今日就不上門打攪了。”。當然,這只是一種託詞。如果真奔波勞累,他們也不可能出現在這人潮洶湧的人海了。

若是一般通情理,或是臉皮薄的人,自不會再糾纏下去。但這男子,好像不通人情世故似的。笑著回道:“那正好!鄙人在會友街開了間茶樓。你們若不嫌棄,可以在那裡休息一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有些惺惺作態了。於是盛情難卻之下,江武麟便順著男子的意思,前往會友街。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那個剛擠開江武麟等人的戲班子,也跟著離開了百樂街。

在路上,經過交談,江武麟得知這個男子複姓上官,單字一個青。乃是早年移民越南嘉定的華人後代,祖上略有薄產。便在寸土寸金的東城,盤下一間店鋪。

待穿過人流相對較少的尚賢街,他們就到了會友街的‘奉清’茶樓門前。

上官青立時站定,做了個請的姿勢。江武麟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就見茶樓高有六層,頂上蓋有黃色的琉璃瓦。火紅的雲霞照在上面,好像著火了似的。

臨街的牆面,則分別粉飾了仙鶴、青山、長河、仙女等不同的大型壁畫。使得看上去,古風昂然。

等進到裡面,陣陣水聲,立時不絕於耳。

卻是直通正門的,是一條四尺見方的長橋。正中間,還豎著一尊咯吱咯吱作響的水車。不斷有清水被其頂托起來,又不斷有清水被其放回池中。那清脆的水花聲,也就綿綿不絕。

在兩旁,則是割開的水池。裡面種著枝葉曼·妙,分佈稀疏的荷花。因水質異常清亮,所以都能看到荷葉下,歡快遊玩的金黃色錦鯉。橋的那頭,還有一位身穿白衣,披著長髮,不施粉黛的少女。正端坐在古箏旁,姿態優雅的撫琴。

於是隨著她的手指,頗有韻律的樂曲,也時時刻刻的在樓內環繞。且她的動作極其優雅,剛好和韻律吻合。這使得整間茶樓,都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這時上官青又做了個請的動作,帶著他們上了木梯。和別的茶樓不同,這茶樓的中間是空的,可以瞧見最頂上的橫樑。四周則是環繞的樓梯,呈盤蛇狀。拾階而上,十步就立著一個白衣飄飄的侍者。

當進入一間比較寬敞的房間,裡面已點了檀香。使得薄霧嫋嫋,清香怡人。米黃色的蒲團,則環繞在一尊小方桌周圍。腳下鋪的是木板,底層放了冰塊。在熱帶氣候的嘉定,冰塊當然不是冬季儲存在冰窖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