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笑道:“是你的你就受著,你能出人頭地,我這做哥哥的臉上也光彩。”

“兄弟能有今天,全靠哥哥栽培。若不是遇見哥哥,怕是我現在還在山谷放羊呢。”如鹽給宗翰倒酒,說:“兄弟敬哥哥一杯。”

宗翰也高興,和他碰杯後一飲而盡。

如鹽納罕道:“說也奇怪,我這官職竟是太子舉薦的。我和他素無往來,他抬舉我是為啥?”

宗翰笑道:“太子在擴充黨羽。你又是可塑之才,他自然不會放過。”

如鹽趕忙說道:“我真的跟他不熟。我也不稀罕他幫著我說話。”

宗翰笑道:“兄弟,你想多了。你以為我在懷疑你和他有來往嗎。你我兄弟之間,哪裡要解釋這些無聊的勾當,倒顯得生分了。別想那麼多了,和自家兄弟沒那麼多窮講究。”

老夫人聽說“太子”二字便想起了公主慈儀,她問宗翰道:“說正經的,粘哥,額妮問你,狸奴和她那個華清池是怎麼回事?”

宗翰很是尷尬,支支吾吾不能作答。

老夫人繼續說道:“要不是慈儀替你講情,你以為你還能回得來嗎?”

聽到慈儀的名字,宗翰才恍然大悟,原來酒宴上讓自己覺得惘然若失的是慈儀的缺席。以往,他從外邊回來時,無論勝負,慈儀都會給他一個鋪天蓋地的擁抱。雖然她的熱情讓他退避三舍,可一旦失去,彷彿世間的涼熱也消失了一般。

老夫人對宗翰道:“不管你喜不喜歡她,她都是幫了你的。你得謝謝人家。”

“額妮說得是,兒子明白了。”宗翰答道。

一家人正在說話時,有下人通知說希尹大人有急事要見。宗翰聞聽不敢怠慢,忙帶著如鹽去了客廳。

希尹見了宗翰就忙忙地對他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太子拿著耶律餘睹叛逃做藉口,開始清理朝中的契丹人了!”

宗翰大驚道:“什麼?這個混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皇上怎麼說?”

希尹嘆道:“唉,皇上讓太子慎重行事。現在太子正帶著一群走狗在挨家挨戶地審訊契丹人,看他們有沒有通敵叛國的證據。”

宗翰怒道:“我去他媽的!這有什麼可審的,還不就是看誰不順眼就屈打成招,嚴刑逼供嗎?照這樣下去他非把契丹人逼反了不可。”

希尹也說道:“契丹人一旦暴動,會寧府就會生靈塗炭啊。王爺,您得快點想個辦法制止這次風波才行。”

宗翰愁悶道:“我倒是想去說。可我的幕僚和將官多數都是契丹人,我去說皇上一定會認為我是在結黨營私。”

“哥哥,您還是趕緊去求慈儀公主吧。”如鹽勸道。

宗翰聽到慈儀的名字就皺起了眉頭,但他很快就下了決心說道:“我現在就去找她。”

希尹和如鹽也都跟著宗翰去往皇宮。

慈儀和墨染在宮裡看書閒聊。自從她接觸了墨染只後,就逐漸喜歡上了讀書,雖然她認字不多,依然喜歡粘著墨染講給她聽。墨染建議過她可以尋些更好的先生來學。慈儀卻認準了墨染,別人的話一句都不聽。

有宮女來報說晉王求見。

墨染起身告辭。慈儀卻抓住了她的手道:“你別走。”

墨染答道:“殿下,晉王來見您必然有事,我在不方便。”

慈儀笑道:“若是過去他來見我,我自然不留你,現在沒什麼不方便的了。”

弦子笑著說道:“公主,若是讓宋王知道夫人被晉王看了去,全王府的醋罈子必然都要被打翻的。”

慈儀也笑道:“我竟忘了。這樣吧,你坐在屏風後,我和他說幾句就完事。”

慈儀不放人,墨染也不得脫身,只能和絃子縮在屏風的後邊。

宗翰跟著宮女走了進來。慈儀端坐看宗翰施禮過後,叫人賜座。

宗翰對慈儀說道:“臣冒然前來,只為答謝公主替我講情。”

慈儀擺擺手道:“不值一提。晉王為國盡忠,朝廷又在用人之際,父皇也不會不辨忠奸。只不過,這世上無風不起浪,王爺也要謹言慎行才好。”

慈儀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副教訓他的語氣。宗翰忽然覺得眼前的慈儀很是陌生,雖然還是那個公主,但心性卻變了。與自己曾經認識的慈儀判若兩人。

宗翰張張嘴,竟然說不出話。最後,他只能舔舔嘴唇說道:“公主教訓得極是。”

嗯。慈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問宗翰道:“沒別的事你就跪安吧。”

宗翰立即叫如鹽把帶來的禮物送給慈儀道:“臣從西北帶了一些當地的特產,全做謝禮獻給公主。”

如鹽獻禮道:“這是西夏美容養顏的枸杞。王爺特地給公主帶回來了。請公主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