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聽說慈儀高燒不退不肯見他,只好去給太宗賠罪。太宗見是宗翰,便對他說道:“烏珠燕爾竟不貪兒女新歡,他來和朕商量剷除小朝廷的事。你既然來了就也出個主意吧。”

宗弼說道:“上次要不是黃河被決堤,我肯定能捉住趙構捉。這次我打算來個搜山檢海,一定要抓住這條落網之魚。”

“你的理想很好。可趙構過了黃河,現在又有長江天險做屏障,想抓怕也沒那麼容易了。且不說他,我問你,黃河決堤後,你有沒有去賑濟災民?”宗翰問道。

宗弼撓撓頭說道:“災民?河南有迪古乃盯著,山東的劉豫向我獻城。我著急回來,救災的事就交給他們去辦了。”

“皇上,既然趙構已經棄了中原兩地的百姓,黃河氾濫,兩岸遭災。臣請減免當地人三年稅賦,以安民心。”宗翰奏請。

太宗點頭道:“這是正經話,朕準了。那麼你覺得徵繳小朝廷一事……”

宗翰說道:“南方溼熱多江河,我們的騎兵在那邊發揮不出優勢。更何況,我們北方人也不適應那邊的生活。進攻不容易,治理更難。”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我們應該趁著大金將士士氣旺盛時征討逆賊。”宗弼向太宗勸諫道。

“這樣吧,你先去練兵,待水軍練好了,再征討小朝廷不遲。”太宗覺得還是宗翰的提議更穩妥,但他也沒有否定宗弼的想法。

宗弼見太宗定了注意,知道再多說也沒有意思,就藉口先下去了。

宗翰向太宗下跪請罪道:“昨天臣與公主口角險些害死公主,臣罪該萬死。”

太宗扶起宗翰道:“朕都聽說了。是朕教女無方。不怪愛卿。”

宗翰自責道:“不,是我說話難聽,讓公主生氣了。”

太宗嘆息道:“唉,你們都一天天大了,朕也一天比一天老。慈儀這丫頭,心眼兒不壞,只是腦袋一根筋。她呀,從小最喜歡粘著你。說來你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吧。何況,在宗室子弟裡,朕最看好的也是你。放眼朝野,只有讓慈儀嫁了你,朕百年之後才能走得放心。你今天也跟朕說句實話,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慈儀,有沒有想過要娶她?”

宗翰很是認真嚴肅地答道:“回皇上,臣在心裡一直都把慈儀當成妹妹看待。我們既然是兄妹,又豈能婚配?”

太宗聽宗翰這樣一說,心裡就涼了一半,道:“那好,朕明白了。等回去之後,我讓皇后把你的想法慢慢地告訴她。現在跟她說急了,朕怕她受不了。”

“皇上,臣是一介武夫,實在是配不上公主。承蒙公主多年錯愛,臣無以為報,願意肝腦塗地效忠大金。”宗翰表態道。

太宗讚道:“嗯,好,這才是男子漢該說的話。”太宗在心裡想著:既然不嫁女兒也能讓這頭倔驢為我效忠,那就不如省下女兒,讓她嫁得更有用才好。

宗磐在自己的帳子裡罵道:“帖末合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功,還他媽真把自己當人了,這麼不識抬舉。”

玉盤勸道:“殿下不要惱啊。常言道,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我們撮合慈儀妹妹嫁入王府,將來她得不到丈夫的寵愛,日子過得該有多悽慘啊。所以,不嫁就不嫁吧。再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宗磐苦笑道:“不愁嫁是當然,可是我就是覺得很沒面子。她厚著臉皮整天往晉王府跑,到頭來讓人家一句盡孝盡忠的就給推辭了。這叫什麼玩意。我就是看不上帖末閤眼高於頂的樣子!他對我從來不正眼看,對父皇雖然君臣相稱,可卻沒有對太祖的那份尊敬。我還指著他給我拉磨,沒想到他這就跟我撩蹶子了!”

玉盤笑道:“功臣嘛,有本事的人往往自負。不過不要緊的。殿下,晉王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設也馬?那可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爛泥啊。當真扶不上牆。比我還爛。”宗磐連連搖頭。

玉盤心想:虧你還知道自己很糟糕。她對宗磐笑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皇上有心學漢制,殿下的福氣還在後頭呢。設也馬雖然頑劣,但終究是晉王的骨血,我們若是對他的兒子好,他這個做阿瑪的,怎麼會不知道,怎麼能不領情呢?”

宗磐這才明白過來,他點頭道:“說得也是啊。我這就讓人去打探設也馬的喜好,投其所好地拉攏他。”

玉盤笑道:“殿下不要那樣做。他一個小毛孩子,又沒什麼功勞。殿下還用巴結他?”

宗磐問道:“那怎麼辦?”

玉盤提議道:“我聽說晉王一直嫌棄設也馬郎君沒用,不喜歡他。要是梁王這次南征能帶上設也馬,讓他有尺寸之功的話,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宗磐點頭道:“對對,這樣更好,我還不用出力,只要順水推舟就好。”

玉盤又說道:“梁王不是要搜山檢海麼,那他肯定需要很多人馬。殿下可以借這個機會替他徵兵。這些人是您自己挑選出來的。將來,您也是有自己隊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