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沒事?沒事趕緊走。別跟我嘮嘮叨叨的,你都把貓給我嚇跑了。”宗翰頗不耐煩地打發著宗望快點走開。

“哎,我說,你知道這寺廟叫什麼名嗎?”宗望抬起下巴指著大雄寶殿問宗翰道。

“那匾額上不是寫著呢麼,憫忠寺。”宗翰覺得宗望是在明知故問那他開涮。

“那我再斗膽問一句,你知不知道這憫忠寺的來歷?”宗望笑道。

“談玄說禪我不如你,願聞其詳。”宗翰向宗望請教道。

“這寺原本是李世民東征回來後修建的。為的就是紀念那些征伐時殞命的陣亡將士。想當年,我們也把弟兄們從東北老家帶出來打天下,這十多年的南征北戰讓多少人死在了異國他鄉。他們跟我們出去了,卻不能跟著回來。我們勝利了,他們卻無緣分享戰果。”說著,宗望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惋惜與悲憫之情。

宗翰聽出了宗望的話茬,問道:“所以你想做場法事來超度亡靈?”

“是啊。你覺著咋樣啊?”宗望徵求道。

“這可是正經事!那咱們就先在這裡辦一場。等到家之後,咱們再借祭奠太祖的機會再辦一次。死去的弟兄們也是於國有功之人,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但不好讓他們的家屬後代也寒了心。”宗翰贊成了這個提議。

“既然是做法事,那咱們就應該通知全軍不許放縱情懷,必須戒除不堪的慾望。不然雖然做了法事也是表面文章,對死者不敬,積不下什麼功德。”宗望見宗翰已經肯定了他的提議,便趁熱打鐵地表達了墨染的要求。

宗翰點頭道:“嗯。要我說,咱們乾脆藉著這場法事整頓整頓軍紀得了。某人帶著手下人肆無忌憚地胡作非為,我已經忍他很久了。這群餓狼一樣的兵經常因為搶女人私鬥,眼裡哪還有半點王法了?如果不嚴令禁止,我看他們都不用等到回去,就都會做了同袍的刀下鬼。前些天一個謀克和猛安因為搶女人打得不可開交,我上去抽了他們一頓鞭子他們才停下來。上行下效,底下計程車兵要是鬧起來,那就更不好管了。我想明令禁止來著,卻又沒找到合適的理由。你既然說了這麼個建議,我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剎剎這股風氣,不能再讓他們由著性子胡來了!”

“哈,凡是涉及到女人的事都麻煩……這樣吧,除了那些選好的獻給皇上的女人,其他的女人咱們也都儘早分派下去算了。明確了私產,他們也就不好互相爭鬥了。”宗望建議道。

宗翰覺得宗望的建議非常有道理,就對他說道:“好。你去安排法事,我和穀神整頓紀律,怎樣?”

“就這麼定了。告辭。”目的已經達到了,宗望便打算告辭。從離開墨染到現在也有一會兒了,估計到家之後就能吃上她準備的飯菜了。雖然宗望覺得一頓飯算不了什麼,但想到能拿到“酬勞”,他心裡還是很期待的。

“這麼著急走啊?不再聊會天了?”宗翰笑著打趣道。

“我和你個糙老爺們兒有啥可聊的?忙完正事兒我還得回家陪媳婦去呢。”宗望給了宗翰一個白眼,徑自離去。

看著宗望的背影,宗翰笑著罵了一句:“這個重色輕友的玩意!”

超度亡靈道場上的貢品引起了一個飢餓的少年的注意。他的口糧被看管北狩人等的看守私自扣押掉了。看守嫌他相貌粗醜,又渾身瘡癤,覺得沒有必要把糧食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的身上,不如用這些寶貴的口糧作為資源去誘惑北狩隊伍中的女人們。眼見道場中擺滿了小山一樣高的各色貢品,少年覺得大快朵頤的機會來了!

夜半三更,看守道場計程車兵們都相繼打起了鼾聲。少年翻牆而入,機警地進入佛堂。他從貢品的第三層先抓了幾個饅頭,讓貢品矮了一層,又用同樣的辦法抓取了各色果品,把它們包裹在了一方包袱皮中。見大功告成,少年便功成身退地退出了佛堂,輕手輕腳地關上了佛堂的大門。而就在他轉身之際,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好你個小賊,貢品你也敢偷!來……”

不等對方“人”字出口,少年就把一個饅頭塞進了他的嘴裡。趁那人發愣時,少年低下頭,從他的腋下逃跑了。少年正要翻牆,卻被那人扯住了後腿。情急之下,少年回頭朝那人啐了一口吐沫。

“啊!你!”這位人高馬大的男子急忙擦去臉上的口水。

少年趁機翻牆逃跑。男子不甘心,也跟著追了出來。可牆外並無一人,也沒有任何聲音。

男子思忖著:不可能啊。就是個兔子也不能這麼快就跑掉了呀。他又追蹤了一段,才一無所獲地返回了原地。但他並沒有回去,而是踢著草坷,就像能把遁地而逃的少年踢出來一樣。這時,一個蘋果核砸中了他的腦袋。他抬起頭向上看,只見那少年正騎在樹梢上看著他笑。

“小賊!是你!”男子指著少年罵道。

少年戲謔地笑道:“爺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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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又有半個蘋果砸了下來。男子躲開蘋果,指著騎坐在樹上的少年說道:“你給我下來!”

“我不下,有本事你上來啊。你是值夜的吧?反正貢品我也拿了,就算是抓我歸案,你也會被人說成翫忽職守。你與其跟我較勁,不如趁著沒人再去湊些果品補回供桌。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也沒人會責難你啊。”少年嘲弄著建議道。

男子罵道:“混賬!我用你教我怎麼做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下不下來?”

“不下!”少年堅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