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反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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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兒,你聽我說。那戶人家其實還是小有資產的。不過呢,他們並不知道你的好。這家人在日子過得下去時都能為了錢把你賣了。要是哪天日子過不下去了,他們還不得逼著你賣身割肉啊?”宗望解釋道。
“他們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他家人都很和善。”墨染完全不願意相信宗望的解釋,在她看來,宗望這樣說一定只是在顛倒是非而已。
“和善?那也要看是真善還是偽善了。再說你那個未婚夫。他是個癆病鬼。我說的麼,一個大戶人家怎麼想起來娶個沒根基又不門當戶對的人過門,敢情是想白找個老媽子伺候他們家的兒子。真是下作不要臉!”宗望罵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媒人跟我不是這樣說的。我去他家時,他還在裡屋複習等著考試呢。”墨染對宗望道出的真相開始半信半疑。
“跟你說實話你還能嫁了嗎?你的那個大戶人家才是在坑蒙拐騙。他們無非就是看你是個弱女子,沒啥自保的本事,所以才盯上你的。要是再過幾年,他們的兒子死了,人家的親戚們是斷然不會留你去繼承家產的。據我所知,漢人買賣媳婦的事還是很多的。嫁了他家,你將來還是被賣掉的命運。人心叵測啊,世道不古啊。”宗望提點道。
得知真相,墨染就像被冷水澆頭一樣。她在驚訝、傷心之餘,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想不到自己竟然這樣命苦。社會這麼複雜,自己又根本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若不是迪古乃的出現與宗望的及時阻止,也許自己以後的人生真的會像宗望預言的那樣可怕。
見墨染哭得傷心,宗望於心不忍地勸慰道:“你總覺得咱倆閱歷不同,所以不適合在一起。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的心思。你呢,單純善良,是讓我覺得心安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不用費心算計什麼,也不用防備什麼。而你也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所隱瞞。要知道,我在外邊跟別人鬥心機,回家之後是不可能和自己的女人也藏什麼心眼兒的。我又不是個渾身長刺的海膽,怎麼會時時刻刻都在撒謊騙人,分分秒秒都在防備所有人呢?”
墨染覺得宗望說的很有道理,才止住哭泣說道:“我不想跟你回去是因為你們貪得無厭,我實在不願意看你們的嘴臉了。”
“搜刮民財是太子做的決定。你看我圍城的幾天,可有侵擾過城中百姓?”宗望委屈地辯解道。
“但是你也沒有阻攔那個太子。這個太子將來要做國王嗎?他的國家必然是暗無天日。那我還過去幹什麼呢?”墨染反問道。
“他怎麼可能會成為國王?我們女真人在傳位上講究的是兄終弟及。太祖大行,把皇位傳給了我叔叔。將來我叔叔也是要傳位給我的。到時候,我就封你為妃。”宗望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可沒想過要攀龍附鳳。”墨染想起了宗望承諾過的“貂皮大衣”,就對他的承諾淡了心思。
“這樣吧,你且跟我回去。看我怎樣做事。若是我做得不好,讓你不滿意,你那時再走,我也絕無二話。”宗望為了挽回墨染不得不和她討價還價。宗望心想:我也就是和你才這樣了。要是換了別人,你不走我就綁你走,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墨染不語,她不知道宗望此番言語是否可信。
“太子從汴梁城裡索了很多女人,她們跟我們一路北行,路上萬一有個病呀災呀的,讓那些虎狼般的軍醫去救治,肯定不行。他們不如你的醫術高。再說,你給女人們看病,豈不是更方便。”宗望提議道。
墨染聽到這一點,心才有些鬆動。她對宗望說道:“若是衝你,我寧死也不回去。我只是可憐那些被你們虜去的女子。”
“染兒好明事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啟程吧。”宗望對墨染做了個“請”的手勢。
“唉,不是在外地就是去外國,這漂泊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啊?”墨染疲憊地嘆息一聲。
“外國?在你看來金國難道是外國嗎?”宗望質疑道。
“肯定啊。你們說外語,又是外族人。你們的國家當然是外國啊。”墨染理所當然地答道。
“你這樣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金宋要算是外國的話,那麼魏蜀吳又算什麼?難不成只有漢人同族間的廝殺才算是中華的歷史,而漢人同女真人的博弈就不算是中華的歷史了?染兒,我們當初在馬車裡時,我不就給你講過女真人、東北和漢人、中原的關係嗎?你可真不是個好學生,先生講的話也都忘了。看我回去打你的手板!”宗望覺得有必要跟墨染講清楚這大是大非的問題。有些小事可以含糊過去,但這樣的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真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墨染被宗望問得無言以對。
宗望又笑著說道:“我終於知道你介意的是什麼了。你所謂的差距並不是咱倆的人生閱歷,而是胡漢之分。既然如此,你就更得跟我一起回去了,你要是不跟我們一起生活,不一起體驗一下什麼是‘胡人’,你的想法是不會有長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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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點點頭,跟著宗望出了宅子上了馬車。
馬車顛簸,被宗望摟在懷裡的墨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為了一名普通的人婦,伺候公婆,相夫教子。然後,她就看著孩子長大,再然後人就老了,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回到汴梁城,宗望安頓好了墨染就跑去青城見了宗翰。
“我不在的幾天辛苦你了。怎麼樣,廢立之事還順利吧?”宗望關切地向宗翰詢問道。
“一點都不順利。沒人願意做出頭鳥,來背這千古的罵名。”宗翰頗為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