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回事了。”

高軼看見陳徹沒有遲疑,很快的表明他的事與他同班同學的遭遇毫無關聯。

他是在撇清關系嗎?高軼想,她有點幻想破滅的感覺,但是又完全理解。

“現在很重要的一點是,你們現在有些能夠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的證據嗎?”蕭遲把手機開啟,“我有當時微博的截圖。”她把相片放大,遞給高軼和陳徹,“但是你們也都看到了,當時微博裡就只有一張父親拍孩子手臂上被打所出現的傷痕的照片。”

“我猜,”她說,“因為沒有對那個老師的直接證據,所以很難甚至根本沒有辦法讓大多數人信服吧。”

“沒有證據。”陳徹回答,“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才不能報警,才只能發在網上求助。”

“那……”蕭遲很抱歉的說,“我即使把這些事情寫出來,也沒有辦法讓人相信啊,更何況按照你所說的,那位老師有背景的話,很快就能把這樣的報紙上的報道壓下去的。”

高軼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個大轉折,不敢置信為什麼原來她想的如此簡單的事情到最後光是討論就能有許多問題出現。她趕緊問:“那就不行了嗎?”

“就——結束了?”她有些難過,“可是我就很相信啊。”

“那是因為你傻。”陳徹低聲道。

高軼被這句話擊中,委屈的說不出話來。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明明最後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這樣的故事的講述有點變成了鬧劇,蕭遲居然還能安靜坐在位置上,既沒有低頭看手機,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顯現,一直保持著笑得模樣。

“你和他是同學?”蕭遲問高軼。

高軼點頭,趕忙道:“他說的真的是真的,真的!”她想把那次自己看到主任找陳徹的事情講出來,但轉念一想,覺得陳徹自己都沒有說出來,難保不是因為有什麼問題,所以自己還是安靜的在一邊待著比較好。

“你想要證據?”在一片寂靜中,陳徹開口。

“當然。”蕭遲道。

“那你能等我一段時間嗎?”

此時的蕭遲好像一直在期待這句話一樣,不慌不忙道:“只要是真的就好。”她意味深長道,提醒陳徹。

“你放心。”陳徹笑起來。

蕭遲看著陳徹新增上自己的微訊號,才從容起身,慢悠悠的道別走了。

“你不會是想故意惹惱那個老師吧。”高軼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是。”陳徹說,“你猜猜為什麼我打了他,但是還能一直安安穩穩的呆在學校裡。”

高軼看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陳徹,突然想起今早自己剛剛見到他時腦中出現的疑惑,在學校還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大家都會套著一件校服,但是像陳徹那樣也不脫下也不捲起袖子,那樣乖學生的穿法,從前只是奇怪,如今卻像是在給高軼提醒,她一個沖動的把手放在陳徹的袖子上捲起它,看見還是青紫色的新鮮的傷口,完全怔住了。

“你再猜猜為什麼現在完全沒有別的學生鬧事了?”

“你再想想我告訴你的真的完全是實話嗎?”

高軼看著陳徹不動聲色的面龐,心中的恐懼只覺得又回到了高一時人人喊打的時刻,甚至更甚。

“所以說你傻啊。”

陳徹嘆氣:“我跟蕭遲是各取所需,她需要大的新聞博眼球,。你當她為什麼這麼耐心?”

“別把別人想的太好,雖然可能一個普通人也沒有多壞。”

高軼懵懵懂懂,竟不知該說什麼,在她從小到大的世界裡,她的確不算接觸了很多的人,以至於到了高中,自己剛開始的心態還像小學時候一樣,後來才慢慢的開始變化。

可奇怪的是,每當她感覺到自己要改變或者不得不變的時候,又有一種對過去戀戀不捨的感覺,如此優柔寡斷,反反複複,絕對不肯輕易扼殺從前的自己。

遇到陳徹,那樣恐懼的感覺,是不是根本不是對這個人本身,而是自己對於新的變化天生的害怕?

她好像一直在走進一個新世界,“美麗”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