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獨孤修鑰不知道為何會暈倒,林致懷疑是成年的獨孤修鑰的到來給他的精神施加了不可抗拒的壓力。

一切只是猜測,在小人兒沒有醒來問清楚時,太早下定論似乎有些不妥。

真希望他能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忘掉,甚至是忘掉他戴上面具後看到的光明世界。

她想重新開始,再一次,他絕不會獨自一人帶著獨孤修鑰出門。

“修少爺的傷口擦過藥了沒有?”林致不放心的問道。

“擦過了的,嬤嬤就放心吧,你也別太過擔心,就我看來,修少爺只是累了而已。”收起盒子,真兒回道,“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渴不渴?我去給您倒點兒水吧。”

“嗯,但願如此吧。我不餓,就嘴裡總覺得有一股血腥味兒,估計是嘴裡的肉磕到牙齒上了,要不給我倒杯水漱漱口吧。”

茶壺就在距離她們很近的矮几上,三兩步的功夫,真兒就倒了一杯水過來。

咕嚕嚕的漱著口,真兒已經快速的拿過來榻尾放著的痰盂,默默等著林致。

漱完口果然爽利不少,茉莉的香味留存齒間,林致總算舒了口氣。

就算嘴巴舒服了,可身體的疼痛依然讓她開心不起來。

眉頭始終皺著,真兒從未見林致如此發過愁。

“嬤嬤,您也別太擔心,等大夫來了就好了。”真兒以為林致是為自己的傷勢發愁,實際上,她眉頭不展,佔的大多數原因還是成年獨孤修鑰的到來。

半個時辰後,小六子在門口迎來了幾名官差以及隨同官差們一同而來的大夫。

“大人們裡邊請,大夫裡邊請,林嬤嬤正在廂房等候,由於傷勢嚴重,無法出來相迎,還望諸位見諒。”

領頭的捕頭名叫孫工武,八尺身高,黑紅臉頰茂盛的眉,看起來不怒自威,帶著一股子煞氣。

手按佩刀,走起路來衣裝烈烈,虎虎生風。

他是這一班捕頭中最高的一個,也是最壯的一個。

客氣了一句打頭進門,後邊兒捕快呼啦啦的魚貫而入。

小六子對著那獨身前來的大夫道:“不知先生貴姓?裡面請!”

“鄙人姓刑,名大,小哥稱呼我為邢大夫便可。”

“刑大夫,跟我來,林嬤嬤已經等候多時。”小六子表現知禮,那刑大夫同樣的忽略他並不好聽的嗓音。

眾人紛紛落座,刑大夫走進帷幔後為林致檢查傷勢,林致本沒有不自在,倒是站在一旁的真兒急了。

“嬤嬤?”她擔憂的湊近林致耳邊說道,“男女有別,這樣做有些不妥吧?”真兒是沒想到請來的大夫會是個男大夫。

“誨不避醫,真兒想的太多了。”林致嗔怪的看了真兒一眼,讓她不要多說。

腿上的傷檢查完畢,到了胸側的肋骨,幸好這大夫有些分寸。

把過脈詢問了幾句,並未讓林致脫掉衣服檢查。

為此林致有些無奈,她有點兒慶幸不用脫衣服,又有些擔憂這大夫敷衍了事。

不過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

刑大夫提筆寫了一副藥方,又交代了幾句,這才提箱而去。

當然了,人家大老遠來一趟,不可能讓人家空手而歸。

路費,診費,辛苦費一樣不少的悉數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