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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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兒覺得,阿敬他爹簡直不可理喻,連她三歲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沒事找事為難郎中呢。
人還沒進屋,就來了脾氣:“阿嬸,你家的紙筆在哪?”
杜衍他娘手上還拿著藥碗,要給江月兒拿紙:“在那個書桌上。”
江月兒止了杜衍他孃的動作,道:“阿嬸你別動,我自己來。”
她也不跟顧敏悟問好,從水丞裡倒了點水就開始磨墨。
身後那喘氣聲大得像牛,顧敏悟氣得不輕:“看看,這是什麼態度?進門連個人都不叫,這就是你們江家的禮數?”
江月兒磨著墨頭也不回:“給他家白養那麼久兒子,連個‘謝’字都沒有的人也好意思挑別人的禮?”
可不是白養兒子?後頭江月兒回去後,她爹下半晌去了一趟,說是跟阿敬他爹商量什麼時候讓阿敬認祖歸宗的事。
她江家養得好好的女婿馬上就是顧家人了!
顧敏悟:“咳咳咳咳!”咳這麼厲害了,還掙紮著說了句:“我要謝也不是謝你!你知道我沒謝過你爹?”
江月兒下筆唰唰唰,嘴上也不閑著:“憑什麼不謝我?你自己問阿敬,我小時候救他多少回?要沒我,阿敬早就死多少回了。”
“咔咳!”顧敏悟竟咳得哽住了。
江家這小丫頭也太厲害了,要進了他顧家門,他不一天被氣死個八百回?
聽阿敬他娘叫了一聲:“相公,你慢一點。”江月兒這才住嘴,筆下的速度更快了:昨天她嘴上雖出了這一回氣,但看見阿敬他爹這副又臭又硬的德性,把她的火可是又挑起來了不少。
所以,這還沒完,所有人都沒空看江月兒在幹什麼,好不容易等顧敏悟順完了氣,一張畫滿了塗鴉的紙舉到面前。
江家那小丫頭呲著牙跟他“炫耀”:“看見沒?這是我新畫的《諧趣畫》,我這畫的主角就是個又臭又硬的石頭精,他被老君點化後不改冥頑不化的德性,明明是老君門徒,把周圍人得罪了個遍,後來被人埋到茅坑裡,覺得這石頭精熟悉不?”
江月兒畫工筆還有點不成熟的技巧,但這諧趣畫原本就是她所創,她最擅於三兩筆便抓住人的□□,顧敏悟又沒瞎,當然看得出他畫的這人就是自己!
這丫頭把他畫成茅坑裡的石頭,簡直是豈有此理!
顧敏悟氣得抖著手去搶畫:“把這畫給我!”
被江月兒眼明手快地一閃,還得意笑道:“不給!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的諧趣畫該再畫什麼呢。”特別寶貝地把畫收到懷裡:“你可別給我扯壞了,我祁叔已經催我好多回,我等著交稿呢。”
交,交稿?她意思是她的什麼諧趣畫還能出版?完了她還要把這石頭精印到書裡去?
顧敏悟眼前差點一黑:雖說江月兒和杜衍來得突然,他不清楚這兩個孩子最近做了什麼,但他是何等聰明之人?不需要江月兒點明,他就明白了她心裡轉的是什麼壞心思!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真若讓她把這副形象傳揚出去,自己還走得出門見人嗎?
杜衍他娘擔心地叫了一聲“夫君。”,她知道顧敏悟一生最好就是名。現下他這名雖毀得差不多,可不代表他就自暴自棄地不管了!
夫君不會真被氣出個好歹吧?這樣一想,她便想跟江月兒求個情。
杜衍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先看著。
杜衍他娘雖然仍是擔心,但兒子失而複得,自然是兒子的想法最重要,便忍下擔心退後了一步。
夫人竟也不幫他了!
憤怒之下,顧敏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站了起來抓住了江月兒手裡的紙,一撕便是兩半!
江月兒只撇了撇嘴:“撕壞了以為我不會再畫?”
她蹬蹬跑回書桌,抱了兩疊紙,又叫荷香:“把那硯臺跟筆都給我拿著,我們去外面作畫去。”
她也不是完全在氣阿敬他爹,而是看到他爹那個樣子,江月兒好像已經枯竭的靈感頓時生出了新的感悟,她現在迫不及待地要作畫了!
看在顧敏悟眼裡,就是這丫頭在無休止地挑釁他,叫香嬸:“還不把人給我趕出去!”
香嬸還沒動,江月兒先一句話把她釘在了原地:“不叫我畫了是吧?那阿敬,我們走!”
杜衍竟也陪著她胡鬧,跟著她真的往外走了出去。
香嬸也用不著左右為難了,一抹眼淚:“老爺,我沒辦法啊。”
顧敏悟撐著病體還要下床來追,江月兒一回頭正好看見,還刺激他道:“我就在你家石凳上畫畫,有本事你來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