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季恆沿著河岸去追船上的李明先,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他一下,並跟他說:“別追了,曲子不彈完他不會停,去觀星臺等。”

北宮季恆轉頭一看居然是鐘離和淵,嚇得馬上往回廊那邊看去,還好林悅一行人已經離開,他擔心地對鐘離和淵說:“你什麼時候來的?沒讓悅兒看到吧?”

“廢話,”鐘離和淵一手搭在北宮季恆的肩上,調轉方向說,“走,去觀星臺。”

鐘離和淵口中所說的“觀星臺”在水流的盡頭,有一棟兩層樓的古雅建築臨湖而立,築有觀湖亭臺,圍以奇石矮樹。後又綠蔭蔽戶。一側有庭中拱門,一側連幽靜長廊。

兩人走到觀湖臺上的時候,李明先無人執漿的小木船剛好停泊在臺邊,他抱著古琴走上岸來,笑對兩人說道:“剛好。”

鐘離和淵笑問:“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北宮季恆則有些鬱悶地說:“那你也該知道我們在公西文那邊是什麼待遇了?”

李明先笑得跟個狐貍似的,沒有說些什麼,而是抱著琴推開了小樓的兩扇大門,一陣淡雅的檀香味撲面而來,還未進門便能看到廳中高懸一匾額,上書四個大字:“天道無親”。

北宮季恆跟在後面進了屋,說:“反正我是過來了,要是公西文改天問你我們家悅兒才名字在生死薄上找不到的原因,你怎麼說?”

李明先將古琴放好在一側木臺上,說:“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北宮季恆把李明先一指,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鐘離和淵上前一步,說:“那麼,再來談談我的問題。”

李明先伸手往門外一指,禮貌地跟北宮季恆說:“那我們就得單獨談談了,麻煩迴避一下。”

北宮季恆毫不在意地往外走,說:“隨你們便,他還有什麼事情會瞞著我?”

李明先將北宮季恆目送出門後,跟著就把兩扇木門關好了。

房內光線剛剛變暗,鐘離和淵便沒再多等,問道:“你先祖的遺物呢?”

李明先轉過身來看著鐘離和淵,反問:“我先祖呢?”

“你先祖昇天了,”鐘離和淵輕描淡寫地說,“他說要把他的遺物給我。”

李明先無所謂地說:“好吧,那可就需要你慢慢選了。”

“什麼意思?”鐘離和淵聽著有點糊塗。

“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許就在這裡面,”李明先將屏風一指,朝裡間走去,“但是,你只選擇一個提示,有失必有得,沒有什麼是兩全其美的。”

裡面擺放著一個供桌,桌上用白布將貢品罩住,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

供桌後面掛著一幅人物畫像,那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人,一襲白衣立於竹林之中,手搖摺扇,畫中人的五官與遆星河極為相似,兩人相差只在氣度之上。

“李銀漢?”鐘離和淵看著畫上的人,說,“我早該來你的觀星臺。”

李明先笑著搖搖頭,說:“痴人說夢。”

“這就是李銀漢的遺物?”鐘離和淵快步走到了供桌旁邊,直接掀開了桌上遮蓋用的白布,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六個精緻的長方形雕花木匣,“六個?”

李明先看著供桌上的六件遺物說:“可是你只能選一個。”

“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鐘離和淵看看供桌後的話,再看看供桌上的六個木匣,越發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了。

“先開啟給你看看。”李銀漢很大方地走過去,六個木匣都沒有安鎖,他從左至右依次將蓋子開啟,原來每個木匣內壁都刻有複雜的符文。

第一個木匣中裝著一塊羊脂玉所製成的白玉牌,上面雕刻著一隻展翅的蝙蝠。

第二個木匣中裝著一個腐敗的木質道冠,覆鬥形,五面,每一面都雕刻著花紋,但是因為年月太久早就看不清上面的紋路了。

第三個木匣裡面是用一塊黑色石頭雕刻出來的佛首,但這個佛首有正反兩面,一面慈善祥和,另一面卻面目猙獰。

第四個木匣中放了一把生鏽的□□。

第五個木匣中只一串普通的佛珠。

第六個木匣中是一個生鏽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