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文的會客廳裡面,有著非常濃重的學術味道……四個人居然圍著八仙桌玩起了國粹——打麻將!

鐘離家兩兄弟面對面坐著,剩下北宮季恆與公西文相向而坐。一局終了,鐘離和淵得意洋洋地收了三家的錢。

鐘離和淵把散錢往煙盒子底下一壓,問隔壁的公西文:“接下來準備怎麼弄?”

正洗著牌的公西文說:“當然是到了子時帶她去陰陽鏡那邊。”

初來乍到在一旁觀察許久的鐘離和荊終於開口了,問:“聽說鬼王在生死薄上沒有找到那個林悅的名字?我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人?”

北宮季恆笑呵呵地說:“這人吧,總有老眼昏花的時候。”

鐘離和荊贊同地點點頭說:“你是說,我確實看錯了,那個是鬼?”

北宮季恆一下子就變了臉說:“你才鬼呢!我是說鬼王一定是看錯了!”

鐘離和荊質疑道:“她怎麼可能不死?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下面江水又急,不摔死也得淹死呀!”

公西文不置可否地說:“總之,雞爪鬼按生死薄勾魂,既然昨晚他能勾取林悅的魂魄,那就說明林悅的名字還在生死薄上。”

鐘離和荊這就有點糊塗了,問:“鬼王說生死薄上沒林悅的名字,但是鬼差又是按生死薄勾魂,又說明林悅的名字在生死薄上。矛盾了?”

鐘離和淵回了他弟弟說:“不知道,所以公西文到了子時帶她去陰陽鏡那邊。”

“陰陽鏡能照見一生往事,”鐘離和荊轉向公西文說,“你要用陰陽鏡照林悅看她經歷?”

“只有這樣才能知道為什麼她兩年前沒死,還能知道為什麼兩年後鬼王在生死薄上看不到她的名字。”公西文說話的時候手上一直沒停,眨眼功夫麻將已經洗好。

聽到這裡,北宮季恆有意看了鐘離和淵一眼,卻沒有說話,鐘離和淵對北宮季恆視若無睹,而是對公西文稱贊道:“確實是個好辦法,一定要看清楚兩年前發生的事情。我也非常好奇她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鐘離和荊想了想說:“陰陽鏡看到的事情由遠至近,那就是要從她出生開始看起,直到十八年後她跳橋自殺的時候?天亮之前看不看得完?”

北宮季恆笑著說:“你這個從來沒有用過陰陽鏡的土鼈,看電影還能快進呢,更何況公西文是陰陽鏡的主人。”

“哦,原來如此!”鐘離和荊把面前的桌子一拍,說,“說得我都想去枉死城玩玩了。”

打麻將的聲音又在房間內響了起來,遆星河與黃柯抱著印好的資料來到了會客廳,正好看到鐘離和淵把牌面一推,朗聲笑道:“不好意思,又胡了!”

“師父,您可真是人生贏家呀!”黃柯笑嘻嘻地走了過去恭維道,“好厲害,又贏了!”

正在收錢的鐘離和淵冷冷地說:“你說這些廢話就以為我會忘記這些資料是昨天之前就應該做好的嗎?”

“已經好了,都好了!”遆星河拿著一沓紙走上前去,邊走邊整理說,“就是剛才弄散了,我重新排一下序號。”

鐘離和荊伸著脖子看了一下遆星河手中的圖紙內容,對他哥哥說:“什麼資料?你也開始收藏古董了?”

黃柯熱心地回答:“不是,這都是司芊楚轉手過的東西。”

“司芊楚?林悅她媽?”鐘離和荊看著他哥哥說,“你這不是浪費時間嗎?兩年前你不是都查過了?”

“你懂什麼?兩年前我們查遍了司芊楚現有的資産和曾經手資産,發現她喜歡收集靈魂容器,但是有一半以上的東西找不到下落,林京耀的魂魄十之八九會在其中一個容器裡面,而且是被司芊楚故意藏了起來!”北宮季恒指了指遆星河手上的資料,說,“這兩年裡,只要有鎖定目標重現市場我們都會去驗證一次。”

“兩個神經病!”鐘離和荊不屑地說,“林京耀找不到不就算了,還這麼執著。”

北宮季恆卻十分認真地說:“你這人真是的,他好歹也是我連襟呀!當初他雙耳被司芊楚割走,現在魂魄不知道被關在那個旮旯裡,指不定遭什麼罪呢!司芊楚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鐘離和荊毫不在意此時,只是譏笑道:“好的壞的,都是他自己選的。”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麻將已然洗好,鐘離和淵看著遆星河手上差不多已經整理好順序的資料,便起身過去,說:“我看看都是些什麼。”

如此一來便是三缺一的情況了,鐘離和荊拍著桌子對自己的哥哥說:“喂,什麼意思啊,贏了錢就不準備來了是不是?你找藉口開溜呢?”

“你以為我是你?”鐘離和淵看了他弟弟一眼,將旁邊正閑著的黃柯往空席上一指,說,“你替我。”

“啊?”黃柯把席上的三個人一看,感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推脫道,“這……隔著輩分呢!不好吧……”

“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鐘離和淵說得十分幹脆,將桌邊的香煙盒跟打火機取走,香煙盒下壓的錢留在原處。

鐘離和淵領著遆星河來到陽臺上,晨光熹微,他將一沓檔案往小圓桌上一放,便坐在一旁細心地一一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