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先和藹地點點頭,兩手都攤在身前的遆星河看到了他之後,眯著眼睛忍不住回憶著什麼,說:“你是……”

“茶樓,”李明先笑著提醒道,“河漢居見過。”

“哦……”遆星河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得這麼眼熟!”

“師伯,”北宮律早就放下纏了一半的紗布,起身走到李明先的面前,語速稍急的說,“他們呢?”

“莫妮在幫、幫……”李明先也許是不知道怎麼去定義一個人,所以頓了一下,伸著手指了指外面,說,“幫那個包紮傷口。”

“悅兒受傷了?”北宮律聽了一驚,話音還未落地人就已經跑出房間了。

“誒——”遆星河坐在床上伸著脖子眼睜睜地看著北宮律消失不見,說,“我的手還沒包完呢!”

李明先笑著走過去,說:“來來來,我幫你。”

“咦?不對啊!他說‘悅兒’?”終於回過神來的遆星河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說,“你們找到林悅了?”

李明先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拿起紗布緩緩道:“林悅嘛、找回來了……一半。”

“一半?只有一半?”遆星河驚恐地看著李明先,說,“少了哪一半啊?少了一半你們帶過來幹什麼!這得報警吧!”

李明先淡定地看著嚇得一驚一乍的遆星河,不想多費唇舌所以指指門外,說:“你還是去看看吧。”

“你到底說不說?”女生房間裡問煩了的澹臺涉發火道,“你生前是個啞巴嗎!”

面對越來越煩躁的澹臺涉,林悅的身體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莫妮幫自己傷口消毒。鐘離和淵則安靜地倚靠門框站在這間房不進不出的地方。

澹臺涉面紅耳赤地對那位從頭到尾不回他一句話的人繼續道:“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鬼王那邊乖乖聽話的小鬼一堆,誰都可以替代你支撐林悅的身體!”

莫妮拿起紗布,尷尬地看了澹臺涉一眼,沒說什麼,小心翼翼地托起林悅道道傷痕的手,準備包紮。

奔跑的聲音從房外的走廊上傳來,很快就在門口剎住,北宮律的聲音從外傳入:“悅兒?”

“不是林悅,”她終於說話了,可她是頭也不抬地在回話,“我叫夏玄月。”

“你……”澹臺涉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終於肯開口了!”他沒好氣地看了看走進來的北宮律,又看回到了林悅的身上,一路過來逼問半天居然還不如北宮律喊的一聲名字,澹臺涉的面子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掉了一地。

那時莫妮偷瞄了澹臺涉一眼,不由樂得笑了起來,接著便非常小心地壓低腦袋,不讓其他人發現她在因為澹臺涉氣急敗壞的樣子偷笑。

北宮律茫然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痴痴地看著她說:“夏玄月?這是怎麼一回事?”

“咚、咚、咚……”又是一陣巨大的腳步聲後,是遆星河跑到了門外,他一眼就認出了房間裡面的人,說:“林悅?你們真的把林悅找回來了!”

鐘離和淵意外地看著遆星河,努力辨別著什麼資訊,說:“你是……遆星河?”

“這位族長,你好!”遆星河鄭重地跟鐘離和淵問過好之後,發現林悅正在包紮傷口,又驚呼道,“你的手怎麼也受傷了?”

鐘離和淵不免有些失望地看著現在的遆星河,後者則走到了林悅的身邊,說:“那人說你少了一半,嚇死我了!這種玩笑怎麼能亂開呢!”

她抬起頭,視線終於從手上的傷口轉移到了遆星河的臉色,神色之中流露出了些許憂傷,卻勉強撐起笑容,溫柔地說:“確實是少了一半,這是林悅的肉身,夏玄月的魂魄。”

“啊?”遆星河似乎是沒有聽懂,朝旁人看去,也許是想得到進一步的解釋。

可是莫妮是一副想要接著聽下去的表情,北宮律的樣子看上去比他更迷茫,而澹臺涉卻不知道為什麼是一臉訝異與不服氣,唯有鐘離和淵相對正常地對他說:“你繼續問呀。”

遆星河不明狀況地看著這個女孩,客客氣氣地說:“我聽不太懂,請問,你能不能稍微解釋一下?”

林悅的臉上露出了夏玄月的苦笑,她說:“你也有不懂的時候?”

遆星河老老實實地說:“實際上,這個世界是很複雜很神秘的,所以,其實我經常有很多事都弄不太懂。”

“其實就是鬼上身,”夏玄月斂容解釋說,“我是在這武當山上游蕩了四百年的孤魂野鬼,因為生前夙願未了,所以死後一直不能安息,幽冥不收我亡魂,後來我就來到了這具丟了魂魄的軀體上。”

“哦,這樣啊。”遆星河的問題得到了解答,他琢磨著夏玄月方才的那番話,試圖理解透徹,所以暫時沒有問題了。

但是澹臺涉的話卻更像是當頭棒喝:“騙傻子的呀,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啊?”遆星河迷糊地看著澹臺涉,不知是對夏玄月産生了懷疑還是對自己的智商産生了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727 22:03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