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到酒店旋轉門前,她這才失了算,她看到前來赴宴的賓客個個都是華服長裙,手提各式樣的手袋,有的是香奈兒,有的是聖羅蘭。

她再低頭看看自己穿的,不由的想笑,純黑色的闊腿長褲、短襟上衣,為顯得莊重,她還特意穿了一雙她最貴的高跟鞋,那雙高跟鞋整整花了她兩個月的工資,才從商場裡請回家來。

在宴客大廳正你一句我一言的賓客們,像是看著一個闖入者一樣,疑惑不解的看著這位不怎麼像宴請人單中的方遙。

方遙抓緊了包,她環顧全場也沒看到熟人的影子,就連新郎新娘也不在場內。

站在她對面,穿著白色襯衫,黑色夾克背心的男服務員看了她好久,然後轉向其他地方,為那些[晚禮服]送去了一杯杯香檳。

現在連個服務員都這麼勢利了?方遙啞然失笑。

就在她手足無措,準備慌慌離場之時,她的胳膊似乎被一個人輕輕拽住,她回頭看,程易軻面不改色的站在她身邊。

他西裝筆挺,方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的確,他是個很好的西服架子,撐得起挑人挑腿的剪裁。

程易軻頭也不偏,嘴裡念著,“看什麼?”

方遙恍然回神,“你不是說你不來嗎?”,她有點兒想笑,說這不來,勉強來了還把自己拾掇的這麼隆重。

他仍然語氣冰冷地說道,“這是起碼的尊重。”

“你說我不尊重他?”

程易軻笑著瞟她一眼,“沒有,你沒把今天當回事,我很高興。”,說的陰陽怪氣。

舉著託盤的服務員在他們倆面前停了下來,沖著程易軻微笑示意,程易軻拿了兩杯香檳。

方遙接過,瞧了那個服務員一眼,剛才她來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麼熱情的服務。

正好她口渴,一仰脖便喝了一半,好歹這也是香檳啊,程易軻擔憂地看著她,想提醒她你能不能慢點喝,“你…”

這時候,人群中發出了一陣此起彼伏的拍手聲,他循著人潮聲看去,陳逸飛亮相了。

“果然,穿上西服,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方遙在一旁點頭稱贊。

“是嗎?’,程易軻只顧喝手中的香檳,對她的稱贊不聞不問。

“你看過新娘子嗎?”

“沒有。”

方遙嗔道,“你怎麼都不好奇?”

程易軻好笑地看了她,說道,“又不是我老婆,我好奇什麼?”

方遙啞然,心中再次捶胸頓足,自己沒事跟他扯什麼淡。

陳逸飛簡短又客套招待了賓客幾句,然後大廳裡又回歸了剛才的熱絡。

方遙在婚禮開始前,匆匆去了趟洗手間,她正抱怨著感應水龍頭不聽話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抓著她的手腕放在出水口的中央,“你得等一會兒,水才會出來。”

方遙從鏡子裡看到是陳逸飛,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他應該在婚禮的現場,挽著他的新娘沖著所有賓客微笑,就跟剛才一樣,沒有半點失措。

“你?”,方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輕輕用了些力,把手腕從他手中掙脫出,卻沒留半分刻意的痕跡。

反倒是陳逸飛笑了,他的西裝緊致,看樣子這件西服就應該是號稱全世界瘦子的天敵,“你肯定想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方遙聽到從大廳穿來的音樂,有些擔憂的問,“你不在行嗎?”

陳逸飛帶著一絲頹廢,笑了笑,“當然可以,我只要最後出現一下,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方遙遙了搖頭,“從上次你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問題,說吧,為什麼突然結婚?”

“不為什麼。”,他繞過方遙,對著鏡子笑了笑,第一次笑的不自然,第二次就很完美,沒有半點瑕疵。

“你不想結婚的,對吧?”,方遙對著鏡子裡他問道,然後她又接著說, “可能我這樣說,很不好,你的新娘如果聽到了,肯定覺得我在破壞你們美滿的家庭,但是你既然這麼不開心,何必要強迫自己呢?”

“你為什麼還不結婚?”。陳逸飛不回答她的問題,反過頭問她。

方遙愣住,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奇怪的笑了笑,“可能,我倒黴吧,就是碰不到對的人。”,方遙靠在洗手池邊上,“網上不是有句話嗎?怎麼說來著,時間把對的人留在最後。”

方遙說完後,自己都不相信,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畢竟婚禮場合,說話肉麻一點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