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嶸走得不快,他隱隱有種預感,猙可能跟湛一般,遭遇不測。那如敲擊石頭的吼聲已經訊息很久,可他又覺得天澤幾尾鮫人而已,不太可能獵殺猙這樣的上古兇獸。

繭崢自然看出林嶸的所思所想,有些無奈,他還記得林嶸和他一起潛入焦海,看到鮫人的神情。怕是林嶸當初提筆書寫時,賦予了鮫人得天獨厚的能力,才能在團隊協作下,幹掉一隻上古兇獸。

兩人所思各不同,漸漸靠近目地的,濃重的血腥氣還夾雜著草木燒焦的氣味。林嶸撥開擋在面前的巨大葉子,瞳孔一縮。

一隻形如豹子,卻像狐狸般長著五條長尾的巨獸臥趴在地。巨獸全身毛皮烏黑,其上有豹紋,林嶸走到巨獸頭顱的前方,在巨獸的額前偏右長著一隻角,卻斷了一半。

“他們竟然殺了猙,還砍下猙的獨角。”林嶸抬手擋了下眼睛,有些不忍,妖獸之間也是有原則的,這些鮫人已經觸及底線。他不由抬手揮了揮,巨獸身下的土壤就往中間下陷,將其埋葬。

繭崢愣了一下,看向林嶸,後者尷尬地擺擺手:“好歹也是上古的前輩,本來該葬在上古陵地的,可是斷了獨角,就不能去了。”說完便轉移了話題,“那群醜八怪砍下猙的角作何用?這可吸引不了玄蛇。”

又不是傻,為了仇敵的獨角千里送獸頭。

“該是為了別的。”繭崢低頭想了想,“猙可有子嗣?”

“誒?”林嶸眨眨眼睛,“睡了這麼久,該是沒有吧?”

“這可難說。”繭崢鬆開林嶸的手,繞著已經恢復原樣的土地走了一圈,又在周圍的地面觀察許久,道,“嶸兒,你檢視一下附近。”

林嶸心有疑惑,但也照做了。他閉上眼睛,控制靈氣以此地為中心擴散搜尋,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發出一聲輕咦,卻未睜開眼睛,反倒擴大了搜尋面積。

過了半個時辰,林嶸睜開眼,望向繭崢:“東南方有一處地方不對,看似無事,但靈氣撞上去受到了阻礙,而再往前許多的地方,我看了猙的足跡,不過經過清掃,已經不太明顯。”

“去看看。”繭崢一錘定音。

行走的速度比林嶸搜尋的速度稍慢些,到達地方已將近過去一個時辰。就如林嶸所說,這片地方看起來極為正常,沒有什麼藏人的山洞,只是有迎風都是葉子的巨樹。

兩人分開尋找一番,最終同時站在一棵樹前。

有點不對。

林嶸與繭崢對視一眼,緩緩伸出手摸向那棵樹。粗糙的樹皮,藏著歲月時光的紋路,似乎沒什麼不同。繭崢緩緩眯起眼睛,伸出一指隱帶黑芒點向某處,落在樹身上的剎那,林嶸微微動了動貓耳,緊接著繭崢,集中天地靈氣,破開方才一瞬間他感受到的禁制。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巨樹下身的正中央顯露出一個樹洞,只是洞口被封住,讓人看不清其中。林嶸皺起眉,這上古兇獸佈下的禁制還真有些棘手。

一旁的繭崢見林嶸不得要領,他觀察少許,抬起手凝聚自己並不多的靈力,落在禁制的某處。墨色席捲整個禁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陣法。

眼看著將要破開,林嶸突然面色一凝,當即將繭崢拉到身後擋住,垂在身後的貓尾用力一揮抽向空中,啪得擊中什麼東西。難得被弟弟護了一會的繭崢繃著臉,掩蓋耳根暴露出來的不自然,手向前一撈,就逮著一隻張牙舞爪的五尾小豹子舉在林嶸面前。

與小猙獸大眼瞪小眼,林嶸在自己差點鬥雞眼之前,將其推遠,然後晃晃腦袋。

“嗷嗷嗷!”和其父親的聲音不同,幼年的小猙獸的叫聲偏向自己的體型,若不仔細聽就像一隻小豹子在吼叫。

緩過來的林嶸瞅著揮舞四肢,企圖攻擊的幼崽,用一種歎為觀止的語氣跟繭崢說道:“所以,到底是怎麼生下來的?”

縱容著弟弟的好奇心,繭崢將小猙獸打包塞進弟弟的懷裡,供其研究。看著弟弟蹲在地上,戳弄試圖躲避魔爪的小猙獸,繭崢啞然失笑,又看向樹洞,伸手往裡掏了掏。

呼吸間的事情,看似無害的林嶸突然炸起毛,小尾巴又是一抬,就抽向樹洞。繭崢只覺虎口一麻,隨後那條靈活的貓尾巴就卷著一條小蛇晃晃悠悠地出來。

小蛇一臉被抽暈的生無可戀,軟軟地趴在貓尾上。繭崢偏了偏腦袋就見貓尾巴尖壓著蛇七寸,他又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只見虎口處有兩個小小的齒印,林嶸出手及時,蛇的毒牙並沒有刺進面板,但也讓他手一麻。

林嶸將小猙獸丟給繭崢,手掐著小蛇的要害,擺弄一番,又些疑惑又極為篤定道:“為什麼玄蛇崽子會和猙獸崽子在一起?不過這確實是玄蛇崽,嘖,被封印沉睡還能生崽崽,難道上古兇獸生崽崽不用深入交流一番麼?自己睡著也能生?”

林嶸覺得自己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真的有點厲害。

這細碎的自言自語被繭崢一字不差聽入耳中,繭崢差點沒繃住臉。善水到底給他弟弟看了什麼東西,還他純潔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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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林嶸有想要研究兩隻嚇得快哭的小崽子的性別,繭崢看不下去地將小玄蛇捏過來。

被貓口奪食的林嶸一臉不爽,瞪了眼繭崢,在後者的催促下,不甘心地用獸語同小崽子們對話。

喵喵喵,噝噝噝,嗷嗷嗷,此起彼伏的跨物種對話,繭崢有些懷疑,三隻都似乎還是幼崽的小傢伙能不能聽懂彼此的話。

漫長的對話以林嶸幾聲揚起帶著疑問的喵喵聲結束,被一左一右高高拎起的小崽子回覆肯定的單音,林嶸方才起身,向繭崢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