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嶸拉著繭崢往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來。

“怎麼了?”繭崢輕拽林嶸的手臂,就見林嶸臉色難看至極,幾近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走不了,善水還在閉關,就算還有十日也走不了。”

如果不是他將藥石給善水,詢問善水為什麼不吃,善水也不會進而閉關。他知道自己提煉出來的東西的藥效,十日之內善水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的。

繭崢卻皺起眉,似想到什麼,但最終他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你先回去,我等會就回來,家那邊有我留下的東西護著,暫且不會出事。”沒注意到繭崢的不對勁,林嶸說道。

繭崢沉默一陣,沒說同意與否,他問“你想起什麼了嗎?”

林嶸抿唇,尾巴不安地抖動“有一點點,我曾經似乎同墨念崢去過一處地方,去拿一種名叫往生的丹藥。”頓了頓,他有些諷刺地笑了笑,“這世界哪有往生丹啊,若是有,煉製的代價怕是難說,且就怕往生有靈,把自己當人看了,實際上還是別人要吃的東西。”

“不說這個,你快走吧。”林嶸擺擺手,不料被繭崢握住,整個人都被圈入懷中。

“我沒說我要走。”繭崢靠著林嶸的肩膀,聲音悶悶的。

林嶸瞪大眼珠子“你又準備騙我!”

“我沒答應,怎麼算得上騙你。”

“你剛剛明明……”林嶸突然停住,剛才似乎真的沒有答應他,登得就覺得自己沒理了,又不甘心,虎著臉說,“不成,你必須回去。”

“我會跟著的。”繭崢攤攤手,一副你看著辦的模樣。

林嶸低咒一聲,可又無可奈何,只得恨恨道“隨你了。”說完又碎碎道,“怪不得我以前老是亂跑,你這麼無賴,我當時怕是受不住。”

繭崢悶聲一笑,他以前就是不無賴,才讓弟弟亂跑。

不過林嶸就算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也還是林嶸,生了會悶氣,又彆彆扭扭地過去,拉著繭崢的手。看到繭崢因此露出的笑容,林嶸齜牙“笑什麼笑。”

“沒笑。”繭崢壓了壓唇角,還是沒剋制住,只得轉移話題,“現在去做什麼?”

“去找方才發出敲石之聲的兇獸。”林嶸徹底放棄將繭崢趕走的想法了,認命地全盤托出。

“發出那聲音的兇獸?”繭崢愣了愣。

“對啊。”林嶸歪了歪腦袋,思考一陣子,用繭崢能聽懂的語言講述,“你可知畢方?”

“自然。”

“那便好,就先說我方才講的你故鄉的古籍。有一皇帝派玄蛇看守仙丹妙藥,同理,畢方在那本古籍上所述,是那位皇帝的隨行神鳥。而畢方有一鄰居兼好友,名叫猙。”

繭崢揚眉,表示明白這兩隻上古奇獸了。

林嶸繼續說道:“本身猙和玄蛇是怎麼都碰不到一處的,可偏偏畢方和黃鳥熟識,用你故鄉的話來說就是,同是一個皇帝的臣子,難免會有相交,他們的朋友彼此多少也會是點頭之交。於是猙理所當然和黃鳥見過幾面。”

“後邊我不知道發什麼,畢竟那麼悠久的事情,流傳下來全靠不知真假的古籍。只有一本上面記載著,猙某日去尋黃鳥,與黃鳥商談,而後獨自到了玄蛇住所,與玄蛇發生爭執,玄蛇將要咬死猙時,畢方出現偷襲重傷玄蛇,方才救了猙一命,但猙與玄蛇就開始不死不休。”

“玄蛇在被封印之前,做了一件事,它拼死都要將猙壓制。我方才聽那聲音一時間沒想起來,如今才想起只有猙的吼聲如敲擊石頭,而猙醒了,玄蛇定然也醒了,猙與玄蛇不死不休,玄蛇必然會找到猙,如此我們只要尋到猙,便能尋到玄蛇。”只要尋到玄蛇,進而找到那些東西,阻止魂雲大陸崩潰,這便足夠了。

“好,那便那去尋猙。”繭崢就聽著林嶸訴說古籍,不懷疑不質疑。

“只是,墨念崢和天澤怕是也知道我想到的,不知猙活下來未有。”林嶸苦笑。

“不論如何,先去看看。”繭崢握緊林嶸的手笑道,只是笑容有些複雜。

林嶸點點頭,轉過身辨認一下方向,與繭崢向著某處而去。

二人離開不久,原地出現一個少年的身影。少年面板白皙,一身獸皮,袒露在外的肌膚上刻著怒放的曼珠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