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爸爸!”第二天早晨起來, 夏語冰頭發蓬亂地在洗漱間洗漱, 嘰嘰歪歪唸叨著昨晚的事,“終於明白我那些談戀愛的朋友為什麼不想回家住了, 太尷尬了!”

林見深在一旁換衣服,聞言赤著上身走過來,伸手摟住她的腰說:“我覺得挺好的, 就是那東西沒來得及用上。”

“好你個頭!”夏語冰吐出漱口水,將牙刷插回杯子中, 扭身掙開林見深的桎梏, 瞪著他說, “你還覺得可惜是吧?一想到我們做那些事爸爸都會知道,我就渾身瘮得慌,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當然了,林見深的‘興致’倒是很不錯的,直挺挺翹起的大東西戳得夏語冰面紅耳赤。如果不是因為她實在太過尷尬, 說不定昨晚兩個人就真成了。

兩人又磨蹭了一會兒才下樓, 李嫂正在廚房忙碌, 見到兩人下來, 便笑著說:“起來啦?今天做了灌湯包,是小語最喜歡的,快來吃吧。”

按照習俗,年後職工上班要給個紅包的,林見深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李嫂,“新年快樂, 李嫂!”

“哎喲不可以的見深,小語爸爸今天早上已經給過我一個大紅包啦!”李嫂又驚又喜,連連擺手,“你們還是學生呢,不用給我紅包的!”

夏語冰拉著林見深的手,兩人的戒指明晃晃地映在李嫂眼裡。她眨眨眼說,“那是爸爸給你的,這是我們給你的,不一樣,您收下吧。”

李嫂再三推辭無果,挺不好意思地手下了,將紅包捏在手裡說:“謝謝你們啦,等你們將來結婚,李嫂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好呀。”夏語冰和林見深在餐桌邊坐下,林見深給她夾了一隻湯汁飽滿皮薄透明的湯包放入勺子中,夏語冰咬破皮吸湯,燙得直呼氣,含混地問:“李嫂,我爸爸呢?”

“夏先生上班去了呢。”

“咦?這麼快就上班了?”

李嫂整理著廚房的鍋碗,回答說:“夏先生說了,他怕他待在家裡會讓你們尷尬,所以才提前去公司上班的……咦,小語你怎麼了?嗆著了?”

“咳咳……”夏語冰腦海中又浮現起昨晚‘中國好爸爸貼心送套’的場面,一時被湯水嗆住,半天順不過氣。

林見深趕緊將熱牛奶遞到她嘴邊,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吩咐:“快喝兩口。”

“怎麼吃東西還跟孩子似的?”李嫂憂心忡忡,“慢點吃啊,當心燙著嗆著。”

夏語冰連灌了兩口牛奶,嫩紅的舌尖舔著嘴唇上的奶漬說:“不行,年後我們還是回小公寓住吧,爸爸太討厭了!”

林見深看得入了神,視線一直定格在她紅潤的嘴唇上,連包子也忘了吃。夏語冰發現了,直覺猜到他肯定是聯想到了和春天有關的行為,不由臉紅道:“不許看,吃飯!”

林見深這才調開視線。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他嘴角卻勾起笑來,側顏在杏色薄紗窗簾的映襯下,顯得年輕且英氣。

吃了飯,夏語冰回房間折騰了幾個小時的畢業設計,只覺得頭都禿了。回頭一看,林見深倚在書架邊,拿著一本畫冊看得入神。

那是夏語冰賣出版權的第一本畫冊,明麗而稚嫩的少女風,滿頁面的清秀精靈和洋娃娃,現在回想起來挺瑪麗蘇的,林見深卻看得非常認真。

“別看了,爸爸中午興許不回來吃飯,我們出去玩吧。”夏語冰走過去合上他掌心的書本,踮起腳尖將自己掛在林見深脖子上,就像是個大型掛件。

“去哪兒玩?”林見深想了想說,“如果去海邊的話,我可能有些過敏。”

“不去海邊。等過了年,我們去蘇州玩吧,那裡的園林和小巷挺不錯的。”夏語冰越說越覺得可行,眼裡都藏著光,嘿嘿笑著說,“我們白天可以去藝圃和耦園,那裡人比較少。晚上坐地鐵去同裡古鎮,找個民宿過夜,晚上和清晨最適合去古鎮走一走,看小橋流水燈火闌珊,挺有感覺的……走累了,我們就回去睡覺。”

林見深被她說得有些心動,不禁將她抵在書架上輕輕一吻,低聲說:“好。”

“你已經來杭州十多天了,會不會有些想家?”計劃雖然很美好,但夏語冰還是有些不放心,靠在他懷裡喃喃說,“你要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想家了,我們就早兩天回老家。”

反正老家的風景也很美,大山巍峨,流水潺潺,重要的是和林見深待在一起,怎樣都會很幸福。

林見深卻搖搖頭:“雖然龍的本性使得我很想將你抓進巢穴囚禁起來,但我知道那樣不可以,你該屬於更廣闊的世界,而我願意陪你一起見證。”

一番話說得夏語冰心花怒放,當即輕笑著踮起腳尖,與他交換了一個溫柔且纏綿的親吻。

然而他們的蘇州之行還是沒能成功,下午,夏語冰突然接到夏宗澤的電話。

電話中,夏宗澤的嗓音出奇的沙啞,好半晌才在夏語冰的追問下疲憊道:“小語,你和林見深立刻來我公司辦公室,我有話要問你們。”

夏語冰與林見深對視一眼,心有預感似的,緊張地問:“爸爸,徐阿姨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電話中,夏宗澤長舒了一口氣,啞聲說:“她現在就在我身邊。”

徐苗主動去找爸爸,是不是意味著她最終還是選擇開啟了瓶子,釋放出了生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