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金谷

第二日，晉南曜和道陽動身去了鳳金谷，谷中景色依舊，遠山如黛，湍湍溪流映著細碎的陽光，溫柔地撫過各色各樣的小石子，彷彿蔓延至天際。

道陽推開木屋的門，恭恭敬敬地請晉南曜進屋。

“大人，屬下前幾日已經派人徹底清掃過這裡了，絕對不會有灰塵。”

作為常年跟隨著晉南曜的隨從，道陽深知自家主子有著可怕的潔癖，所以這屋子的清掃之事絕對不能怠慢。也是因為潔癖，所以晉南曜很排斥別人碰他，若是碰了，也會立即動用自己的隨身空間跟變戲法一樣地秒換一套衣服。

晉南曜環視了一下四周，覺得還算滿意，便坐在了梨木雕花椅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道陽輕輕地退了出去。

過了一刻，一陣清幽的笛聲自半開的窗戶傳來，如同一隻柔軟無骨的纖纖細手，輕輕撫平了他輕皺的眉頭。

“你的訊息得知地還真是快。”他倒了一杯茶，語氣淡然。

聲音落下，有一翩然女子推開門款款而入，在晉南曜面前盈盈拜倒：“屬下虞繪月，等候大人多時了。”

“西戎即將派遣使臣來我北聖打探北聖實力，你怎麼看？”

“繪月愚鈍，不懂政事。”女子輕輕抬起頭，美眸流轉萬千風情，“大人此次想何時回京呢？”

晉南曜半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我在這裡能安心地待多久，還得取決於天師能撐多久。起身吧。”

虞繪月柳眉微顰，卻什麼話也沒說，站起身後靜靜地立在晉南曜的身側，雙手輕握玉笛。

“方才我聽到你的笛聲，彷彿摻雜了些不該有的東西。”晉南曜的話點到即止。

虞繪月的身子輕顫了一下。她自然懂得晉南曜話裡的意思。

她從小跟著他長大，他說了什麼藏有深意的話，或者做了某個微不可察的表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能立刻得知他的內心所想。而適才他說的不該有的東西，就是她對他的眷戀。

她受命守在這鳳金谷專心鑽研催魂曲，一歲又一年，只有陽春三月才能等來他小住幾日的訊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盼著他盼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只知道，大人對她，沒有任何私情可言，而自己，卻又發了瘋一般地眷戀他。

“大人恕罪，是屬下譖越了。”她的手握緊又鬆開，垂下眼睛看著地面，聲音軟糯一般。

他低頭繼續看著書，忽然開口：“想離開這裡嗎？”

“大人？”虞繪月對他的話有些雲裡霧裡。

“收拾收拾東西，這次跟著我回京吧。”

“是！”她眸子一亮，嘴角也上揚起來，笑得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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