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雪節

涔東這個國家很少看見雪花飄落的模樣，為了迎接大雪到來，他們便設立了一個交雪節，其實雖名為交雪節，卻又被百姓認為是男女相會的節日。

這天，無論百姓子女，或是王宮大臣的兒女，都會在這一天出來，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畫上最美的妝容，會見自己的情郎。如若沒有情郎，這個節日便給了她們尋找自己的意中人的機會。

而在整個涔東最熱鬧的，也當屬謝春樓，謝春樓裡面都是一些才華橫溢的姑娘。即每到交雪節那日，便會邀請各府的閨秀，或是身份高貴之人作為嘉賓，為她們打響名氣。

琴姬出了府門，早已有馬車在外面等候，守在外面的丫頭見她出來，立馬迎了上去，撐開手裡放了許久的披風，披在琴姬瘦弱的肩頭，一邊動手，一邊動嘴，面色帶些責怪，嘟囔地說著，“姑娘也不當心點，現在天氣愈發的涼了，你的身體怎能受得住。”

“我沒事，走吧。”說完，眼神朝府裡深深望了一眼，所有的情緒隱藏眼底。隨後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夫甩開一個鞭子，馬車便噠噠前行，留下紛飛的塵土，懸空而起，打著旋。

剛初醒的早晨，有些微涼，夾著寒風嘯嘯，花草的葉片上也打落了晶瑩透亮的雪霜，大雪應該也不遠了吧。這一想法出現所有涔東百姓的心裡。

天還沒亮，早已有很多人起來，裝飾街道，各種各樣的可口小吃，香氣飄飄，人來人往，小販老闆們，笑臉呵呵，今天肯定大滿貫。

客棧門口的小二，肩上搭著一塊白色的毛巾，細皮嫩肉的手心裡拽著一個抹布，對著外面的門，抖了抖身子。

大概是時間太久了，過會兒，店裡的掌櫃的怒氣蛤蛤走了出來，手裡拿著賬本。看見小二，開始朝他身上打去，嘴裡一直叫著，“我讓你偷懶，給你安排的幾樣活，你現在連一個也沒有做完。你還讓我做生意不？”小二的屁股上又捱了幾腳。

小二揹著手，捂住快要開花的屁股，嗓門大的一直嚷嚷叫。“老爹，我錯了，我錯了，我在也不敢偷懶了。”求饒聲，也沒有讓屁股的疼痛停止。

掌櫃怒氣沖沖，兩耳不聞他的求饒。依舊滿臉怒氣，他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剛開始也是非常寵的，偏偏這個兒子不聽話。他才狠下心，讓他做個店小二。要不然以後這個家，肯定會讓這個小子敗個幹淨。

街上走過的行人和小販看到，也只是笑呵呵走過，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發生幾次，早已經屢見不鮮了。

“爹，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說。”小二大聲一呼，掌櫃一愣，停下手中的動作，豎起耳朵，聽著兒子的話。

“我想要去謝春樓。”小二嘻嘻笑著。臉上的肉上下抖動，眼睛快要眯成一條縫了。

“什麼？你個逆子。”掌櫃大呼，現在竟然還想著女人。剛想舉起手，再來幾下，小二早已經叫嚷著跑開了。

謝春樓的大門也早早的開啟，紅綢高懸，大廳裡面的舞臺，幾日前已經搭建而成，以圓為形，四周座位也圍繞圓形為立，共兩層，二層以包廂為主，坐在二層可以將下面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包廂內都有一個簾子遮擋，簾子卷開，可以清楚地看到舞臺上的歌舞。

但這一層，來的大部分都是王宮貴族和達官貴人。

謝春樓聞名涔東也不是偶然，謝春樓的姑娘們大多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她們被這裡的主人收養，請人教文習字，傳授知識，訓練琴棋書畫，她們的才華不亞於那些王宮貴族的小姐，只是她們沒有高貴的身份罷了。

每年這些女子都會在交雪節這天表演才藝，名揚涔東，或許有幸，還可以遇見自己一生的那人，如若遇到出嫁那日，謝春樓也會為這些姑娘們，準備嫁妝，風風光光送她們出嫁。

“看來今年的交雪節，比往年更加熱鬧了。”一名貌美的女子從樓上下來，雙眸盯著大廳內的舞臺，嬉笑。她的身後跟著幾名和她一樣容貌嬌美的女子，不過姿色比她遜色些。

“今年的達官貴族也比往年來的多。”說話的這名女子，點出了其他女子內心所想。

“是啊，我聽說舒姐姐可是請來了，今年的榜眼許公子。”豔羨的聲音，在她們周圍響起。

走在前面的舒舞聽到她們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

“琴姐姐也好厲害，聽說她把三王爺請了來。”小小的聲音，聽起來怯怯的，卻在她們中間瞬間炸起。

舒舞嘴角的笑容僵硬，顯得特別滑稽可笑。她抬起頭，眼神狠狠盯著對面樓上。

“是啊。我也聽說了。沒想到琴姬真的把三王爺請過來了，往年，哪裡見的著。你們說，琴姬會不會被娶進王府，做王妃啊。”

“應該會吧。畢竟三王爺對琴姐姐這麼好。”

“對啊，琴姐姐命真好，人不僅長的漂亮，琴彈的也好聽，還要做王妃。以後等三王爺當上了皇帝，那她就是娘娘了。你們說，以後我們要是見到了她，會不會還要給她下跪啊。”

“夠了，你們胡說什麼呢？她做娘娘？哼，做夢去吧。”舒舞聽到她們的話，越來越氣，讓她舒舞給她下跪，做夢。

舒舞怒瞪她們，心裡湧著一團火氣。

“你們在做什麼？大早上吵吵嚷嚷。”從樓上走下來一位略上年紀的女子，眉宇之間彌漫少許的滄桑，像是被舊日時光雕刻而成的一般，眼眸深沉，在她身上大概也發生過很多故事吧。

“七娘。”她們幾人見到那個女子，皆低下頭，連剛剛怒氣沖沖的舒舞也變得安靜下來。

七娘是謝春樓第七位老闆，也是從上一屆才華橫溢的女子中挑選出來的。在這些女子當中，威望極高，聲譽在整個涔東也是有名的，誰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