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嫵吃完麵,轉頭看著沈清遠,躊躇了一會兒湊到了他身邊坐著,沉默了很久,才憋出來一句,“你不困麼?”

現在天色還是不見一點兒亮,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沈清遠又添了點兒柴,火舌溫柔地舔舐著鍋底。“不困。”,他轉頭看著夏嫵,而後笑了笑,眉目疏朗,帶著無限溫柔。

夏嫵又向他那邊蹭了蹭,鑽到沈清遠懷裡,然後倚靠在他肩上。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慢慢道:“清遠,你要來邊塞的時候,我有想過不讓你來的。邊疆多苦啊,你身體又不是很好。”

“但是我覺得如果不讓你來,你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開心的。”

夏嫵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我覺得你大概是不認為苦的。”

“所以啊,我也不覺得在邊疆苦。”,夏嫵用手揪著衣角。

沈清遠攬著她,肌肉頗為僵硬,半晌才放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裡,

然後沈清遠突然道了一句,“我以後啊,不會讓你哭了。”

“無論怎樣也好,我不想看到你哭。”,他長長地嘆氣,斂下眉目。

只要她喜歡,只要她笑就好。

其他的,都隨便吧,怎樣都好。

夏嫵與沈清遠奇跡般地和好了,兩個人什麼也沒說,默契的好像從未發生過爭執。

沈清遠對於其他一切絕口不提,只是像之前一樣對夏嫵。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只是夏嫵也開始跟著那些將領們訓練了。

那群小娃娃兵沒有幾個將領想接受,畢竟是孩子,雖然有天賦,但是還沒訓練出來,誰都想自己手下帶的是精兵。

夏嫵知道這件事後毫不猶豫地接手了,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名騎督。

軍營裡質問的聲音不是沒有,很多人不滿一個女人也有軍職,夏嫵就挨個揍過去,誰敢說閑話,她也不辯解,只是提著刀就上。

也有人告狀告到沈清遠那裡,讓沈清遠管管自己家的夫人,沈清遠只是微微一笑,“我覺得她這樣挺活潑的。”

有沈清遠給她撐腰,夏嫵越發如魚得水,也沒幾個人能制止她。

久而久之,最後沒幾個人敢惹她。

而且無論騎射還是練兵帶兵,她都做的異常出色。

許陌涼在解決完邊疆的隱患三個月之後就起兵造反了,打著清君側的名號,一路打過去,直指皇城。

夏嫵也帶兵出過幾次戰,還是那群少年兵,但是現在已經訓練出來了,畢竟實力擺在那裡。

烏鳩曾經感嘆說,夏嫵佔了一個大便宜,自古以來,將領雖然重要,但是手中有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才是致勝的關鍵。而那支軍隊也必須對將領全身心的信任——能把命也託付的那種信任。

她是一位難得的將才,帶出來的是最好的騎兵。

在幾次重要的戰役過後,夏嫵也在軍營裡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而她的一身紅衣也徹底成為一個標誌,夏嫵開始聲名鵲起。

任誰都知道,那個造反的許陌涼——最不受寵的陌王,旗下有一個容貌昳麗的女將,一張桃花面妖冶無雙,最喜著一身紅衣。甚至有人說那女將是精怪化為的人身,一身紅衣是鮮血染就。

其實她不算最出色,但是奈何身份太特殊,容貌也是萬裡挑就,女子為將,聽起來就像一個傳奇志怪故事。

夏嫵也不在乎,權當笑話聽了,她自從當上騎督之後就再也沒有戴過任何首飾,頭發也剪短了,高高的紮起一個馬尾,只是還是最愛紅衣。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對紅衣情有獨鐘,就像沈清遠這輩子便都認定她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