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紀律嚴明, 守衛森嚴, 夏嫵也不敢亂走。

夏嫵安分了兩天, 只是實在無聊,每天就那麼幾件事情,沈清遠又忙,她幹坐著實在無聊。

聽沈清遠說最近在訓一隊騎兵,三千騎兵。

一晝夜行三千裡的騎兵啊。

據系統說, 許陌涼能當上皇帝, 這支騎兵功不可沒。

夏嫵倒是挺好奇, 一早起來想去看一眼,她撩了簾子出去, 外面剛剛下過雨, 天色漸亮, 空氣潮濕而沉重。

校練場上,一群步兵在操練, 號聲響亮粗獷, 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夏嫵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與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這是要開戰的節奏啊。”。夏嫵託著下巴, 蹲下來,也不在意會弄髒裙擺,拿了一支枯樹枝,頗為無聊地在地上隨便亂畫著。

系統放下了遊戲,附和著她, “要是沒有這場戰爭就好了。”

“這次開戰不可避免,太子軟弱,皇帝昏庸,宦官弄權,人心惶惶。”,夏嫵嘲弄般地笑了一聲,“失了民心,便什麼都沒了。”

夏嫵看過那麼多歷史,說到底就是那麼點兒事情,不過當局者迷而已,她在一旁倒是看得清楚。

但是她的目標不大,只是想讓沈清遠好好活著而已。

然後,看著他,一步步位極人臣,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她自覺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沒心沒肺,但可也不是那麼沒數的,誰對她好,她心裡清楚。

沈清遠護著她,她既然受了,便要還回去。

也不只是為了任務啊,夏嫵舔了舔下唇,回想起他的吻。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的吻都是這樣子,帶著一股子憐惜,小心翼翼而又溫柔。

“我這小師娘倒是看得明白。”,許陌安突然出聲,他一早便與沈清遠去了騎兵營,如今才回來,結果就不小心聽到了夏嫵的自言自語。

沈清遠算是許陌安的師父。許陌安會的東西基本都是沈清遠教的,雖說他平日裡與沈清遠沒大沒小的,但是叫夏嫵一聲小師娘還是沒錯的。

許陌安一身黑色的胡服,頭發用發帶幹淨利落地紮起來,額前帶著一條黑色鑲珠的抹額,袖邊用暗金色的線繡著暗紋,一眼望去有種隱秘的華麗。

沈清遠也換了件胡服,但是披了一件黑色大氅,一頭墨發披散下來,越發顯得他膚色白皙,雖著胡服,但還是宛如翩翩佳公子。

沈清遠用指尖掠了掠衣擺,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她一向看得明白。”

許陌涼轉頭看了一眼沈清遠,見他神色淡淡,露出一個笑來,“你可後悔丟下她了?”

“那姑娘對你有心,還千裡迢迢來邊塞找你。”,許陌涼拍拍沈清遠的肩膀,“雖說我不想讓她在軍營擾亂你心神,但是隻要她識趣一點,也沒什麼問題的。”

少年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口氣隨意地開著玩笑,“我可不是那麼絕情的人,不過若是那姑娘把我帳下最好的謀士給勾走了,我可不答應。”

許陌涼話停了停,語氣稍微有點猶豫,“不過我覺得你大概是不忍心把她留下來的。” 他看沈清遠分明已經為這姑娘神魂顛倒了,光看那姑娘的眼神就不一樣。

沈清遠仍是一副冷清模樣,只是眼神到底帶了幾分柔軟。

“她什麼都看得明白,可惜看不透情愛。”

不管不顧地孤身一人來邊疆,怎麼就沒了平時的機靈?權衡利弊,不管怎樣看都是弊大於利。

沈清遠最後深深望了一眼夏嫵,爾後垂了視線,轉身便走,“走吧。”

許陌涼搖搖頭,明明一副青蔥的少年模樣,卻裝模作樣地感嘆。

“可惜世事無常。”

沈清遠這次下定了決心。

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夏嫵,她想怎樣都可以,但是到了時間就得乖乖回去。

無論夏嫵怎麼撒嬌裝傻都沒有用,最後只好暫時同意。

但是最後沈清遠到底沒把夏嫵給送走,倒不是因為她死皮賴臉地賴著不走,而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雪封住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