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把肉送到車上就行。”

“蘇姐,幫我看一下攤子,我馬上回來。”

“行,去吧。”

隔壁買菜的大姐,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笑著對賣豬肉的老闆揮手示意。得到買菜大姐的回覆後,賣豬肉的老闆扛起那頭豬在人群中穿梭。

柳曦父女倆也幫忙拿起稱好的豬肉,大步向前,跟上賣豬肉老闆的步伐。

“慢點兒,不急。”

開啟車輛的後備箱,柳父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沒事兒,我們做這行的,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體力好,不怕累。”

柳曦看見賣豬肉的老闆額頭上冒著細密大滴的汗珠,鑽進車裡,拿出車上的飲料和毛巾,遞給賣豬肉的老闆。

“給。”

賣豬肉的老闆看見眼前花白的毛巾和一大瓶的奶制飲品,直接愣在現場。

“擦擦汗,喝點解解乏。我這是孫女愛喝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畢竟那坨肉也不輕。要是我自己來弄的話,半條命都折在這裡了。”柳父看見賣豬肉的老闆沒有任何反應,就在旁邊勸說著,希望賣豬肉的老闆趕緊收下。

“哎哎……”

賣豬肉的老闆看到柳曦父女這麼熱情的說服自己,也不再推辭,就收下了柳曦父女倆的好意。

接過乾淨的毛巾,往臉上一抹,扭開飲料,“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去。

柳曦父女倆看著自己的好意被接受,高興的笑了。收拾好東西,繫好安全帶,踩下油門,一腳踏上回家的路。

“姓柳的,你也太卑劣了。自視清高,卻施捨別人來維持你的假清高!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作踐的自尊嗎?你到底有木有心?”

“啊——”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刺耳的剎車聲,讓文母直接不顧形象地在汽車裡大叫起來。

“幸好不是在開車時的時候叫。”柳父拍拍胸口,轉頭面向文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知道他們幹這一行有多累嗎?你知道他們有多節省嗎?你知道外面的物價有多貴嗎?

知不知道給他們一瓶水,很有可能為他們省下一頓飯錢,菜市場這裡,物價不高,但是你知道賣豬肉的老闆家裡有三個孩子,上有老下有小,能省一點就省一點。還有,那瓶水和毛巾是他應得的,他幫我們弄到車子上的,來得乾乾淨淨,不偷不搶,為什麼不能喝?你知道不知道,給他一瓶水也會感覺到高興的,不僅僅是因為省了錢,而是你對他尊重,你沒有歧視他穿的髒。

你出入高等餐廳,不也會給別人小費嗎?你也不是在糟蹋別人的真心嗎?面子,自尊?這東西只要雙手乾乾淨淨,不管你是憑腦力勞動還是體力勞動,都不會被人剝奪掉。

在人之下,把自己當人。在人之上,要把人當人。我們都是人,生來平等,又哪有什麼糟蹋自尊之說呢?”

不得不說,柳父不愧是大學教授,很快就堵得文母啞口無言,一言不發。

“那,那你怎麼對他了解得如此透徹,你們家離得這麼遠。該不是匡我的吧?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柳父本不想和文母解釋,但是一看到柳曦一臉迷惑的樣子瞅著自己,就將情況一一解釋開來,說完還不忘向文母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文母一聽到柳父的解釋,心裡早已經悔死了,這下讓柳父更看不起了,鬱悶地靠在後車座上,望著窗外。

柳曦一看自己前婆婆鬱悶的樣子,心裡不禁咂舌道:“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和爸爸頂嘴了,看那麼強勢嘴皮子的前婆婆都在柳父面前吃了暗虧,以後自己可是要悠著點。”

柳父看著文母終於消停了,踩下油門,繼續踏上歸家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