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兵臨庫倫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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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日,擔任北海軍騎兵團先頭部隊的一個騎兵連抵達了位於庫倫以北210裡的博羅諾爾臺站附近。
當那面帶有白色五角星的紅旗出現在博羅河東側的丘陵上時,緊隨其後冒出來的,是一個個身穿墨綠色迷彩服、外罩防雨披風、肩挎步槍、馬鞍上斜挎著馬刀的北海軍騎兵。
駐紮在博羅諾爾臺站的蒙古騎兵共有三百多人,他們已經不是驛兵了,而是札薩克多羅郡王桑齋多爾濟麾下的騎兵。這些來自車臣汗旗的箭丁們對北海軍並不瞭解,對北海軍的騎兵更是不屑一顧。
當帶隊的協領從哨探口中得知北海軍就來了一百多人,他立刻就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要教訓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海賊。
“殺北海賊!俘獲的馬本官只要三成,其餘都歸爾等!”
北海軍騎兵的坐騎主要來源於跟沙俄作戰的繳獲,也就是肩高為1.45米~1.55米的卡巴金馬。這是一種產自北高加索的山地馬,身型結實,肌肉發達,耐久力強,具有在薄霧和黑暗中找到出路的奇特能力。
至於另一時空裡鼎鼎大名的頓河馬......抱歉,這會兒還沒培育出來呢!
北海軍帶隊的是騎兵一營三連的連長博克。這位是達斡爾人,在那場發生在乾隆五十三年黑龍江城清軍抗擊俄軍的戰鬥結束後,因傷被拋在黑龍江城的博克,在經過北海軍的救治脫離生命危險後,便毅然投靠了北海軍。
當博克從望遠鏡裡看到博羅諾爾臺站的蒙古騎兵開始出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隨即便發出了命令:“機槍準備!”
北海軍單個騎兵連的火力還是挺強大的,每個連都配備了兩到三挺7.62毫米口徑的PKM通用機槍,一個排一挺。普通騎兵是一人雙馬,而機槍組則是兩人六匹馬,其中有兩匹專門負責馱彈藥箱和備件。容量為一百發的彈藥箱重量是3.9公斤,兩匹馬最多可以攜帶12個滿彈的彈藥箱以及裝鏈器、備用槍管等相關零件。這樣做的目的是保證小股騎兵部隊在遭到圍困時,有足夠的火力用於突圍。
話說用這玩意對付從兩翼包抄過來的蒙古騎兵,實在有些勝之不武。所以博克也沒了觀看的興致,他只是吩咐手下的排長要抓幾個俘虜,然後便專心研究起地圖來。
負責左翼的機槍手進入簡易的射擊陣地後,用瞄準鏡搜尋了半天目標,最後將首發目標定在了五百多米外的一個傢伙身上。沒辦法,那廝的一身穿戴在一眾蒙古騎兵裡實在太惹眼了,至少是個三品官。
此人的頭盔頂部立著一根大拇指粗的猞猁猻毛,下面則是垂成一圈的硃紅色盔纓;頭盔寶蓋盤座下的前後樑上,還有一條亮閃閃的鍍銀雲龍。那廝的身上的甲冑則更是花哨,胸口和護肩上都繡有團蟒,護肩接衣處也同樣鑲著鍍銀雲龍。
行了,就你了!
當“噠噠噠”的短促射擊聲響起時,已經策馬爬上山坡的蒙古騎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胯下的戰馬遠比人更警覺,它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處死亡陷阱,於是便用嘶吼和躁動提醒自己的主人撤退。
奈何這些蒙古騎兵從沒上過戰場,也很少使用火槍,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機槍射擊意味著什麼,還以為北海軍是在放炮仗嚇唬他們。
自乾隆二十二年阿睦爾撒納兵敗之後,喀爾喀蒙古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軍事行動。上過戰場的那一代人不是老去就是逝去,而年輕一代的蒙古人已經忘了什麼是血與火。
隨著兩挺機槍錯落有致的射擊,以及隨後加入的步槍射擊,在前面進攻的二十幾個蒙古兵突然發現,自己身後的夥伴都哪去了?
二十分鐘後,當騎兵們打掃完戰場,押著十幾個垂頭喪氣的俘虜慢悠悠抵達五里之外的博羅諾爾臺站時,留守在這裡的幾十個蒙古兵早就跑的人影都沒了,他們連放火都顧不上。
“我不服!你們用的是妖術,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跟我比摔跤,來呀!來呀!”
被俘的鑲白旗蒙古領催溫都爾幹自打緩過神之後,嘴就布拉布拉沒停過,奈何草屋外面的北海軍誰也不搭理他,這讓溫都爾幹愈發惱怒。
這算什麼?實在太憋屈了!乒乒乓乓噼啪亂響一通,連敵人近前八十步都還沒到,自己這邊就死傷慘重,協領大人也戰死了,然後他們這些活著的就被人家給活捉了。
等溫都爾幹噴的唾沫都幹了,破舊的屋門這才被人開啟。由於草屋內十分黑暗,屋裡的一眾俘虜並沒有看清走進來那人的相貌,只見那人用手指著溫都爾乾和另外兩個蒙古兵,操著一口十分熟稔的蒙古話道:“你,你,還有你,起來,跟我走!”
不出意外,來人是帶他們去接受審問的。當見到騎兵連連長博克時,溫都爾幹看著對方那酷似蒙古人的面孔,脫口而出道:“你是蒙古人?”
“達斡爾人。”博克嘴角一撇,不等對方分辨繼續訓斥道:“剛才就是你一直在叫嚷吧?當了俘虜還不老實!省省力氣吧,實話告訴你,就我們這些人裡,隨便挑出哪個來收拾你都綽綽有餘!”
他說完示意手下拿杯水餵給溫都爾幹三人喝,等三人喝完,這才道:“說說吧,庫倫現在是什麼情況?”
溫都爾幹還是咽不下那口氣,他用捆著的雙手擦了擦下巴,一臉傲然道:“看你也是條漢子,跟我單挑,贏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哈哈哈~~”博克放聲大笑,霍然起身道:“給他鬆綁!”
半個小時後,被摔的鼻青臉腫的溫都爾幹仰天躺在驛站的院子裡,再也沒了力氣;叉腰站立的騎兵連長博克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氣喘吁吁。如此場面,讓所有圍觀看熱鬧的人都是暗暗咂舌。
過了好一會,溫都爾幹終於坐了起來,黯然道:“我輸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當晚九點,騎兵團的大隊人馬和輜重隊陸續抵達博羅諾爾臺站。團長薩木素和副團長巴彥到達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東線指揮部發報,接著就聽取博克的彙報。
這兩位在北海軍裡絕對算是異數,兩人最早都是來自琿春的駐防八旗兵。
乾隆四十九年,趙新他們第一次跟滿清交手,抓獲了十三名俘虜,薩木素和巴彥便是其中之一。這些人先是幹了兩年的勞役,醃魚、伐木、淘金都幹過;雖然辛苦,可趙新從不在吃穿上苛待,由此十三名俘虜都是心懷感激。
乾隆五十一年北海軍第一次攻克琿春後,十三名俘虜的家眷都被接到了北海鎮,自此他們便加入北海軍,開始死心塌地的給趙新賣命。
到了乾隆五十二年初,北海軍開始組建騎兵部隊,薩木素和巴彥憑藉過人的騎術和對趙新的忠貞不二,從一眾士兵中脫穎而出,成為最早的兩個騎兵連的連長。之後又跟著趙新打沙俄,一路升為營長、團長。
“庫倫有多少敵人?”剛一進屋,薩木素張口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