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烏索利耶會戰(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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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軍陣地上計程車兵自從大炮開火便全都翹首張望,見到炮臺命中敵方,隨即就發出了一片歡呼。此時太陽從雲堆裡探出頭來,剛才的炮響和耀眼的陽光匯合在一起了,使在場的數千俄軍產生了一種被激勵的錯覺。
不過幾分鐘後的一幕,讓炮臺上的俄軍將領們目瞪口呆。只見那個被實心彈打中的綠皮怪物緩緩動了兩下,同時上面的有著一根長長管子的扁圓盒子開始微微轉動。舉著望遠鏡觀察的古多維奇中將本能的大感不妙,他隨即大聲道:“炮兵繼續開火!”
事實上俄軍第一炮能命中純屬天上掉餡餅,野戰加農炮在700碼的距離上,命中率只有百分之四十,所以第二炮啥也沒打中。
不過在這段時間裡,所有北海軍的裝甲車也完成了射擊瞄準。
突然,那輛中彈裝甲車上的30毫米機關炮發出了震天的怒吼,炮彈中夾雜的曳光彈讓裝甲車變成了一頭噴吐著火舌的怪獸,古多維奇中將所在的炮臺前沿立刻便開始不斷騰起爆炸的煙塵。
就在炮臺下的俄軍臉色變得即青又白之際,其他二十三輛裝甲車也開始噴吐起了火舌,這一下,俄軍前沿部隊頓時死傷一片。曠野上的裝甲車開火時轟鳴震天響,幾乎掩蓋了陣地上的爆炸聲和中彈者的慘叫。
二十四輛裝甲車,二十四門速射炮,如同二十四把巨大的鐮刀,在俄軍的陣地上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上帝啊!那是魔鬼!地獄裡的魔鬼!”
“我們完了!快跑吧!”
後方的俄軍看到前沿火光爆炸接連不斷,人、戰馬的肢體血肉翻飛,全都嚇尿了,隨即嚴整的隊形變得渙散,上萬人開始了大潰逃。
30毫米速射炮在連發時,最小射速也有200發每分鐘,而每輛車備彈量是500發,所以北海軍裝甲車的炮擊僅持續了一分鐘就停止了。然而就這一分鐘,給俄軍前沿部隊造成了巨大的殺傷。身在最前沿的幾座炮臺全都被炸燬,陣亡者的屍體擠滿了炮臺上下。
四十九歲的古多維奇中將被彈片打瞎了一隻眼睛,幸虧他的副手們頂著炮轟將他拖下了炮臺,然後就扶上驚叫嘶鳴的戰馬,倉惶中奪路而逃。
看到俄軍已經開始全線大潰敗後,坐在裝甲車裡的趙新這才開啟頂蓋,探出半個身子,牛氣哄哄的一揮手,命令全體車輛向前推進,同時用步話機通知後面的部隊跟上。
俄軍步兵雖然逃的飛快,可能有裝甲車和騎兵快嗎?
當位於裝甲車後方二百米遠的騎兵一營接到攻擊命令後,營長薩木素心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抽出自己那雪亮的馬刀,回頭對手下高聲大喊道:“騎兵營,出擊!”
於是,五百名騎兵以排為單位策馬快步前進,他們在繞過了裝甲車隊後,便將隊形組成了一個箭頭,等又以快步行進了二百多米後,隨即開始跑步加速。
別被影視劇誤導了,近一公里的距離,瘋子才讓戰馬加速衝鋒呢!
戰馬在使用慢步時速度約為每小時5.2~6.5千米,快步時是每小時12~15千米,跑步時是每小時18~24千米。騎兵以襲步行進時速度可達每小時30公里以上,但這種高速並不能維持多久,因為它會導致戰馬很快就疲憊不堪,速度隨之銳減。所以騎兵一般是用快步行進接敵,然後改為襲步衝鋒,基本上最遠可以跑三公里,之後就必須減速,否則就會把馬累壞。
薩木素帶領著騎兵一營一直殺到了五公里外的庫圖利克村。在攻擊途中,如果俄軍騎兵組織反擊,他們就停下馬用步槍遠距離射擊,隨即便開始對俄軍騎兵殘部用手槍剿殺,或是用馬刀劈砍,到最後一個個累的疲憊不堪,可精神上卻十分亢奮。光是他們這五百人就堵住了四千多俄軍潰兵。
趙新帶著二十四輛裝甲車一路窮追不捨,速射炮彈打光了就用車載機槍,殺得俄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到了中午12點,裝甲車隊已經推進到了距離庫圖利克村以北10公里遠的地方,當後面的步兵氣喘吁吁的趕到時,庫圖利克村內和外面的原野上到處都是放棄了逃跑的俄軍,隨後經過一下午的清點,俘虜人數高達一萬八千多人;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潰兵都逃入了驛道兩側的密林裡。
對取得如此大戰績的裝甲車隊來說,代價就是有兩輛車的履帶斷了,其中就包括了被實心彈打中的那輛。壞了的裝甲車目前無法修理,只能等趙新帶回北海鎮讓趙亮他們給修。於是剛興奮了沒兩天的幾名警衛營裝甲兵只好垂頭喪氣的改回本行當步兵。
反觀俄軍這邊,於清晨時分提前出發的魯緬採夫在獲知古多維奇的部隊全線崩潰後,不由大吃一驚。此時俄軍先頭部隊已經行進到了距離庫圖利克村西北三十公里遠的位置,而且從庫圖利克到濟馬的八十公里的路上再無任何定居點,只有之前修建的幾座後勤補給站。
擁擠不堪的行軍佇列裡,肩膀碰著肩膀,刺刀掛著刺刀,密密麻麻的一片。軍帽下,是士兵們驚慌疲倦的面容。
突然,一個騎兵軍官大喊到:“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一群綿羊!滾開!……讓出一條路來!真見鬼!我要用馬刀砍了!”接下來,他真的從刀鞘中拔出了馬刀,照著身下的羊揮動起來。
“老爺!大人!別,求求您了!這些羊是我唯一的家當了。”一個從庫圖利克村一起跟著逃離的定居者拉著那軍官戰馬的韁繩,苦苦哀求。周圍計程車兵們神情木然,此刻已經沒人再關心這些糟爛事了。
魯緬採夫翻身下馬,呆呆的站立著,他那胖乎乎的身子緊緊的靠在一顆大樹上,面帶苦澀。而他手下的軍官們也都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眼下的混亂局面。
在得知追擊的北海軍再次停留在了庫圖利克收攏戰俘後, 總司令命令所有人加速前進,一定要在第二天一早趕到濟馬。
然而到了晚上八點多,負責偵察的哥薩克騎兵回來報告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訊息,有一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敵人已經攻佔了濟馬,人數大概在兩千人上下。
魯緬採夫這下終於慌了,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前後夾擊。這要是在烏拉爾山以西的區域,俄軍撤退的路線會有很多選擇。可這是東西伯利亞,從莫斯科到伊爾庫茨克只有腳下的一條郵路。
經歷了這兩場迅速的慘敗,魯緬採夫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俄軍的勇氣和自己精心籌劃的戰略,在對方的各種奇怪而威力巨大的武器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敵人已經張開了口袋,就等著我們一頭撞過去了。”魯緬採夫沉默了片刻,對在場的將領們問道:“先生們,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
沒人回答,帳篷內死氣沉沉,其他人要麼在低頭抽菸,要麼就是發呆。
“好吧,”六十五歲的總司令摸著已經花白的鬢角,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那就讓戰鬥停止吧。接下,該是如何體面的結束這場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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