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來自女皇的最後通牒(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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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弼去年赴北海鎮做了疤痕修復手術後,趙新對他已經是恩同再造,所以在回到黑龍江城之後更是一心一意的為北海鎮效力。
趙新先是同三人談了一下黑龍江城的情況,又詳細瞭解了墨爾根方向清軍的動向,得知清軍目前已經將大部分兵力向布特哈和呼倫布俞爾收縮,墨爾根城內現在只剩了五百駐防八旗,明顯是採取了守勢。
他隨即告誡郭大路和李弼,要全力開發黑龍江右岸的廣闊地區,對於左岸,暫時最遠就到密齊哩河為止。對於各族邊民,必須要一視同仁,不能歧視。尤其是以飼養馴鹿,逐草而居的索倫部,要派人教他們如何農耕、如何集中飼養馴鹿,使其逐漸定居下來,形成村落化。
談完內政,趙新打發走了李郭二人,把盛海舟單獨留了下來。
經過了兩年遠離北海鎮權力中心的生活,年輕的盛海舟已經變得越發沉穩,黑龍江城冬日的凜冽寒風也將其原本白淨的臉吹的黑裡透紅,額前眉心的皺紋稍一凝思便聚在一處,看來沒少熬夜苦想。
“想清楚了嗎?”
面對趙新毫無所指的提問,盛海舟愣了片刻,隨即點點頭看向趙新道:“我永遠是主公您的僕人,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其他的,都與我無關。”
趙新聽了,微微點頭。當初他之所以把盛海舟發配到黑龍江城,就是要切斷他和林子平的聯絡,決不能讓島國的文人把手伸進北海軍內部,而所謂的“擁立事件”其實只是個藉口。
林子平從那之後便看懂了趙新的意圖,於是又另闢蹊徑,試圖招募一批蘭學者為北海鎮效力,從而擴大島國士人在北海鎮的影響力。於是當汪中提出延請江南士子,趙新馬上就同意了,之後對江藩更是顯示出親近又加。
搞政治就是得講平衡,允執厥中嘛。目前是島國歸化階層和內陸移民的平衡,蘭學者和“新揚州八怪”的平衡;以後則是江南士人和北方士人的平衡,北海鎮儒學體系和舊有官紳體系的平衡,如此而已。
趙新對盛海舟道:“以後不要摻和那些有的沒的,這次是給你一個教訓。再有下一次,就該去苦葉島了。”
盛海舟聽完,隨即從椅子上起身,跪伏在地上深施一禮。
看著面前這個當初被自己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年輕人,趙新不動聲色的道:“給你兩個小時,和副營長辦一下交接,跟我走。”
盛海舟聞言心中大喜,不過他沒敢多問,起身敬禮離開。
6月14日,趙新抵達了呼瑪爾兵站,他只是檢查了物資儲備和轉運情況,隨即又立刻動身北上。三天後,他抵達了雅克薩。
此時的雅克薩經過俄軍戰俘們兩年的辛苦勞動,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從對岸的額穆爾卡倫開始,一條路基寬度為25米的碎石路蜿蜒穿過層層的密林和山道,向東南延伸,經多錦城、烏庫爾、依西肯、鄂錫們等諸多原清軍卡倫,一直抵達了察罕顏。估計到了今年冬天,就能和從黑龍江城起修的大路匯合。
身為雅克薩戰俘管理部的一號人物,自從把老婆接過來之後,吳思宇明顯比過去胖了,而且他老婆已經懷上了。
趙新在雅克薩城停留了三天,跟吳思宇進行了一場徹夜交談。當得知秋天一到,自己就會返回北海鎮,吳思宇還是挺高興的。這兩年天天和戰俘打交道,這廝現在說話時經常不自覺的甩出一句俄文。
之後趙新還花了半天時間和那位克魯託戈羅夫做了一番交談。與剛開始時緊張兮兮又信心不足的狀態相比,如今的克魯託戈羅夫已經坦然接受了“普加喬夫兒子”的身份,而且是信心滿滿。
他從戰俘中發展的手下已經達到了三千多人,根據吳思宇的建議,被編成了六個營,正在由從璦琿城返回的哥薩克們訓練。
趙新這一次帶來了由北海鎮兵工廠生產的兩千支“90式前裝線膛槍”以及三十門“88型前裝滑膛炮”,交由吳思宇保管。而一旦“哥薩克王國”計程車兵們掌握了這些武器的使用,他們就該動身了。
1790年6月18日上午,一份由葉卡捷琳娜二世簽署,從聖彼得堡發出的最後通牒,被俄軍信使送到了“北海特別區”軍事長官劉勝的手裡。
“將軍閣下,我謹代表俄羅斯帝國葉卡捷琳娜二世.阿列克謝耶芙娜女皇陛下,向貴方遞交最後通牒......”
沙俄派來的使者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少校軍官,他穿著華麗的沙俄陸軍禮服,身形筆直,一臉傲慢的宣讀著最後通牒。他之所以稱劉勝為“將軍”,是因為在今年年初,因肩負整個東西伯利亞的軍事部署以及後期的對蒙作戰,劉勝被北海軍司令部授予了少將軍銜。
實際上,這個所謂的“司令部”目前只有一個人, 就是趙新。
“......綜上所述,鑑於貴方沒有在最後期限達成我方提出的和平請求,貴方將對之後發生的一切後果承擔全部責任!為了保衛帝國的疆域完整和證明其不可侵犯,以及在鞏固的基礎之上奠定遠東的和平,我方將竭盡全部力量以企臻達此一目標,包括並不限於軍事行為。特此通告!”
劉勝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布拉布拉的宣讀通牒,之後則由伊爾庫茨克的市政府秘書馬爾科維奇給他做了翻譯。
“和平?”劉勝將手中蓋著女皇大印的文告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冷笑道:“你們也配談和平?!當初在黑龍江上燒殺搶掠的時候怎麼不談和平?跟土耳其人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怎麼不說談和平?回去告訴你們的女皇和那位老元帥,北海軍將消滅一切來犯之敵!要是我們願意,還可以打到喀山去!”
“你!”俄軍少校聽完馬爾科維奇的翻譯,頓時氣的面色通紅,心說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飾野心,實在是太不講禮儀了。等劉勝說出“送客”二字後,他連禮都沒敬,直接轉身離去。
一個小時後,正在順著石勒喀河向赤塔前進的趙新,接到了劉勝發來的電報,上面只有四個字:沙俄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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