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島國攻略的前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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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魏長生過來攀談,恩海十分高興,官保卻興趣寥寥。聊了沒幾句,官保便提前告辭。儘管有著滿腹疑問和驚奇,但魏長生到臨走也沒從恩海嘴裡問出那段唱詞是從哪聽到的。
開玩笑!恩海還沒活夠呢。
不過經魏長生再三懇求,恩海最後還是把整段唱詞都告訴了他,並說了這段戲詞的大致唱法和腔調。“花部泰斗”不是白叫的,魏長生斟酌了一會,又試著低聲哼唱了幾次,竟然八九不離十的把握住了這段唱腔的神韻。等他亮嗓清唱了一遍後,茶館裡所有人都齊聲叫好,拍的桌子山響!
乾隆晚年的時候,正是戲劇流派大發展之時,很多後世戲曲裡的東西已經有了雛形。比如魏長生創造的旦角頭上貼片,又比如用軟弓子的胡琴。而後世京劇的主體聲腔皮黃腔此時還只存在於秦腔、漢調和徽調中,尚未完成真正的融合。
在魏長生看來,恩海告訴他的這段唱腔裡,既有昆、弋腔的東西,似乎還有一些西秦腔、漢調和徽調的底子,這也太怪了!他想不出這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融各派之長,獨創出一門戲曲流派來。
看到恩海一副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的樣子,再聯想到恩海的身份,魏長生心想搞不好這玩意是從宮裡傳出來的,看來還是皇上身邊有能人啊!要不是晚上在廣和樓還要登臺,魏長生能拉著恩海聊到第二天早上。
一年之後,這段和當下所有流派不同的唱詞和唱腔經過魏長生再度加工整理,居然被他搞成了一出《秦瓊賣馬》的摺子戲,在揚州的舞臺上火的一塌糊塗,成了每場必點的戲。而等魏長生終於知道這種唱腔是從關外流傳開來的時候,那都已經是幾年以後的事了。
視線轉回乾隆五十一年八月底的北海鎮。
趙新終於決定要對島國動手了,他打算透過這一次的行動,徹底絕了幕府對蝦夷地的念想,併為最終解決島國問題打下基礎。
自從去年松前城被北海鎮聯合阿伊努各部聯合攻佔後,德川幕府在前半年的時間裡,已經派出了兩波討伐軍累計五千人,試圖奪回松前城。要不是松前城內有北海鎮的一個加強連長期鎮守,僅憑圖卡手下的那些阿伊努人根本頂不住。
現在整個松前城下町已經被打成了一片殘骸。幕府也下令,禁止近江的商人再向蝦夷地販賣糧食和生活物資,要不是有驚雷號每個月向松前城運送物資,圖卡這些人早就跑回平原鎮和大山裡繼續當酋長了。
不過北海鎮的物資也不是白送的,按照趙新之前和圖卡定下的,所有運來的物資都需要阿伊努人用黃金來交換。當圖卡再也無法獲得足夠的天然金礦石時,鄧飛則提出了烏魯普島的礦產開採權。對於一個小島,圖卡根本不在乎,於是他大手一揮,將烏魯普島包括島上的阿伊努人全部轉讓給了北海鎮。
雖說幕府的討伐軍兩次都在松前城下被打的抱頭鼠竄,倉皇逃命,不過他們還是將大部分居住在松前城下町的島國人帶回了本島。阿伊努人不事生產,他們終日除了打獵就是飲酒作樂,把好端端的城下町搞的烏煙瘴氣。而圖卡也擔心島國人裡有幕府的探子,所以對當地居民的生活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而江戶那邊,就在“第三次蝦夷地討伐隊”籌備完成,即將出發時,八月二十五日,德川幕府第十代徵夷大將軍德川家治去世了。
七年前,德川家治年僅十七歲的長子家基在狩獵後突然去世。已經沒有子嗣的家治在兩年後,將一橋德川家的的長男豐千代立為養嗣子。
這位在歷史上有著四十個老婆、二十八個兒子、二十七個女兒的將軍大人,今年才不過十三歲。如今登上幕府寶座,即將成為第十一代將軍,也就是德川家齊。
德川家治一死,老中田沼意次立刻失勢,兩天後辭任老中,就此下野。這位在整個東亞最早在經濟上進行類似“洋務運動”的先驅,很快就遭受到了世間的追加惡評。
此時的幕府財政赤字深不見底、災民四處流難。很多農民一頓飯的份量只有一個小茶杯大小的蕎麥麵,勉強苟活;各地小規模的一揆民變時有發生,要求幕府和大名減免過重的年貢。
別看德川家齊年紀小,這小孩子的政治手腕卻很厲害。
在前代的統治者失信於民的情況下,德川家齊急需一個宗家出身、有威望卻也不能威脅自己將軍之位的親戚,來協助穩固自己的統治或是代為承擔自己不治的罪責。而御三卿出身、因為在災難中盛傳白河藩藩領內無一人餓死(賤民不算人)、已是末流分家當主的松平信定恰巧成為了最為合適的人選。
然而以德川家的祖訓來說,既然德川宗家支配天下,那就必須對等讓渡權力給自己的家臣;“老中”一職只能在譜代大名裡選拔,親藩大名不能擔任。松平定信雖然作為久鬆鬆平家當主是譜代大名的身份,卻也因為出身御三卿的親藩(德川吉宗的孫子,田安德川家第七個兒子,後過繼給白河藩當繼承人。)而遭到了政敵的反對。
激烈的政治鬥爭又開始了,由於幕府內各派開始緊鑼密鼓的爭奪老中這個位子,第三次蝦夷地討伐計劃就此擱置下來。
以上,就是平太透過北海商號傳回北海鎮的情報。趙新則從中看到了機會,一旦老中人選確定,那幕府就會開始上下一心,為了應對國內耕地不足的局面,島國一定會再度圖謀蝦夷地的廣大肥沃土地。
不過在出發之前,趙新還有幾件事要做。
他先是寫了一封親筆信,經過沈璇幫著潤色,用鋼筆謄抄的工工整整,找不出一個錯字。然後,他將信轉交沈敬丹,讓對方回揚州接家眷之前,把這封信交給一個叫汪中汪容甫的人。
趙新之所以會看上汪容甫,一是此人極有才學,但卻沒有出仕做官;其次就是此人自幼喪父,全靠寡母靠賣鞋撫養他長大,當過學徒工,中過科舉;第三就是趙新小時候讀過汪中的著作。
當年趙新的父親不知受到哪位同事的“煽動”,從單點陣圖書館找來一本《述學》,硬逼著趙新在假期裡讀完。在父親的大巴掌加皮帶的恐嚇下,趙新每天讀的生不如死;什麼“王國大學”、“侯國小學”、“諸子之學”、“鄉學”之類的,通篇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趙新只能一邊查著字典,一邊囫圇吞棗般的通篇背完。
那時趙新的家離父親的單位距離只有一牆之隔,於是趙新每背下一篇,就得趕緊跑到父親的辦公室默誦。
為什麼是“趕緊”?去晚了就忘了!就這樣,錯一個字還得手心挨一巴掌,然後回去重新背。那時候的趙新,每天揉著被打的通紅的手心,晚上躲在被窩裡罵的最多的就是這位汪中。
時間久了,有些事也就漸漸模糊了。直到前些日子跟沈敬丹吃飯時聊起揚州的名人,對方提到一個叫汪容甫的傢伙時,趙新才突然記起這個曾經被他罵了整整一個寒假的傢伙。
汪中的事目前還算是趙新的私事;公事上,北海鎮在現有的小學之外,在八月底又開設了三所專科學校。趙新出席了三所學校的奠基典禮。
第一個是歸屬民政部門的技工學校。雖然北海鎮和富爾丹城兩地的農機組規模已經超過了一百人,可依然達不到大規模機械化的要求。有鑑於此,陳青松和趙亮在私下準備了幾個月後,技工學校終於開張了。
趙亮擔任技工學校校長,萬造、趙茂助等人和工坊的十幾個熟練工人成為了兼職教師。學校首先開設七個專業班,分為農機、汽車駕駛、機械修理、鉗工、車工、銑工、電工、木工。學員則面向已經熟練掌握普通話,並能認識並讀出五百字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