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丹說道這裡突然停下了,他想了想轉頭對沈璇說道:“綠筠不是外人,跟著為父也有幾年了。而且倭國這裡沒那個講究。”

綠筠十分好奇,不明白沈敬丹說的是什麼講究。不過聽了沈敬丹這話,漸漸止淚的沈璇卻突然顯的十分不好意思。

“一切都聽爹爹吩咐便是。”沈璇擺正了身體,學著綠筠的樣子跪坐在藺草蓆上,雙腳合攏在一起,狠不得分毫不露。

沈敬丹無奈的說道:“這些年我和夫人一直擔驚受怕,擔心哪一天官府突然找上門來。所以為了方便隨時轉移,也就沒敢讓她裹,裹腳。這樣一來,正經的大戶人家知道後怎會同意?這婚姻之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沈敬丹說道此處時,沈璇一張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低頭不語。

綠筠心思靈動,想了想便說道:“相公的意思妾身明白。既然知道了沈姑娘的過往,妾身自當盡心照顧周全。過些天相公且去忙貨物發賣的事,沈姑娘這裡就由妾身陪著,定不會讓門口守衛發現。即便是這裡,也只管放心就是。”

沈敬丹聽了綠筠的話,臉上露出微笑。他捻著鬍鬚說道:“有你照應,那我就放心多了。”

如此過了兩天,沈敬丹便離開屋敷,去碼頭陪同奉行所官員,逐一請點了此次商貨的品種數量,並由奉行所官員逐一過稱、記帳。

這之後後就要進行“大改”。長崎奉行所將他船上卸下的貨物樣品逐一過目後,將會發給買賣許可,讓投標的倭國商人看貨。

倭國商人同意開始交易,奉行所便進行“值組”,即協商簽訂合同,分管各類商品的小官吏(目利)則開始分別與船上的各家貨主商定所賣商品的交易價格。

這一過程就要持續很久,有事一些貴重的商品需要雙方來回協商,會拖延十幾天之久。

當然了,如果最後協商不成,可以把貨物運回國內。而那些可以協商好價格的商貨則開始製作排價簿,進行投標,將貨物轉賣給出價最高的“五家本商”(長崎奉行所指定的五家商號中的一家即可。

沈敬丹來往長崎多年,早期他也是個貨頭,後來才成為船主。

十多天之後,他已經將船上的貨物全部發賣完成。接下來,他還要選購除了數目額定的精銅以外的商品。

而這,又將是為期一兩個月的漫長過程。

……

趙新站在碼頭的船塢旁,看著眼前終於歸屬自己名下的散裝貨船,內心還是很激動的。表弟那邊負責的單船公司手續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在趙新私人多付了一筆施工費後,經過多日加班加點的工作,貨船已經完成了一般保養檢修和相關結構的加固工程,等單船公司成立,並完成備案之後,貨船裝滿油料就可以隨時出發。

鄧飛和丁國峰從大年初三那天開始,就一直守在船塢這裡。 在這段時間裡,丁國峰跟鄧飛初步的學習了貨船上的機械裝置的保養和維修知識。

他自從知道趙新的“大炮上船”計劃後,就一直滿懷期望的等待貨船開到十八世紀的江戶灣外,朝著江戶灣內,兩門大炮一起開火的那一天。

在這段時間裡,趙新除了使用霸道的手段將那五位現代眾送到十八世紀外,還以超出20%的價格,從北方的一家船廠搶購了兩條三十米長的海上巡邏執法艇。

這廝簽完合同付款之後,覺得再辦理相關手續實在麻煩,就在那個城市的港口碼頭上租了一個臨時倉庫,他讓人家直接把船送到倉庫裡。

人家生產廠家也是十分奇怪,話說您這哭著喊著多付錢,也要先拿到這兩艘已經下水完成試航的巡邏艇;而且還要加班加點的安裝淡水管路防凍裝置。

可您買完了就是送倉庫?

趙新根本不去理會廠家銷售人員提出的疑惑。船運進倉庫的第二天他就把船收走了,至於之後的退租手續,他甩給了表弟來完成。

安德魯那邊的貨物交易雙方已經協商好,除了第一次的貨款將使用轉賬支付外,以後交易的付款將使用黃金直接交易。

這個條件讓安德魯和他的叔叔十分意外,黃金啊,這可比任何貨幣都要保值。難道這位Mr Zhao在非洲還有個金礦不成?改天要派人去調查一下。

而在和安德魯透過電話達成一致後,趙新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MMP,既然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老子去十八世紀武力上門勒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