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倆人喝。俺是弟,恁(你)是哥。該誰喝,該恁喝!”

“一隻螃蟹八呀八隻腳,兩個眼睛這麼大一砣!寶一對,哥倆好啊!”

“這麼一大坨!”

“三星照啊!”

“這麼一大坨!”

“小板凳,兩頭挺,誰也不輸誰也不贏!”

花廳裡的八仙桌有兩張。趙新和陳繼山引著收元教的人進了門,正在吃肉喝酒、划拳吵鬧的十幾個水匪頓時靜了下來。他們沒想到剛才還在罵的收元教那夥人居然也跟來了。

一眾水匪斜眼瞟著一眾教徒,彼此誰也瞧不上誰。不過道上規矩不能壞,見面不能互相拆臺。

趙新衝著一幫水匪抱了抱拳,道:“諸位好漢,這是孫道長和他的徒弟。我們這兒地方小,平常沒什麼客人。難得今天大家給面子賞光,諸位還請將就一下,孫道長他們坐另外一桌。招呼不周,多有得罪!”

那位二櫃斜著眼看向趙新道:“恁又是哪個?”

“在下姓趙,是莊子上的清客。幫著徐爺招呼諸位,如有不周,多多海涵。”

“主人不來,讓恁這個清,清客招待俺們,恁說這合適麼?”

“對不住,莊子上剛到了批糧食。徐爺帶著剛才那位兄弟清點糧食去了。”

趙新這話一出口,頓時引來在座一幫人貪婪的目光。二櫃試探著問道:“到了多少?”

“呵呵,幾百石還是有的。”

二櫃豁然起身,口中道:“俺們也去看看。”

趙新笑著勸道:“糧食都在庫房裡,也不會長腿跑了。諸位先吃著喝著,一會徐爺帶著貴夥計回來,還要敬諸位一杯酒的。”

二櫃還要再問,身邊的水匪拉著他坐下道:“二哥,後日大櫃就帶著人來拉糧食,諒他們不敢耍花樣!好酒好菜,這時令可難得!”

陳繼山和李二奎趁這功夫,抬了張屏風過來,將兩張八仙桌給隔開。一個偽裝成僕人的行動隊員又端著菜送了過來。

聞著屏風那邊傳來的酒肉香氣,幾個收元教的人也是饞蟲大作,不住的吞嚥著口水。

趙新對那自稱孫道長的中年人說道:“道長和諸位弟子吃飯可有忌諱?”

“這個......五葷不吃,酒肉無妨。”

趙新點頭道:“那就好。我這就去安排,請諸位稍坐片刻。”

過不多時,李二奎、陳繼山和其他兩個下人穿著的漢子,端著幾個托盤的肉食和碗筷上了桌。趙新卻是拎著幾瓶和隔壁水匪們喝的一模一樣的酒瓶走了回來。那個姓孫的道長一看趙新手裡的瓶子,眼睛立時瞪得渾圓。

這家人什麼來路?居然用水晶琉璃瓶裝酒,還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他原本只想帶著徒弟過來騙吃騙喝一頓,順便用寶卷裡的話嚇唬嚇唬對方,順便騙點錢,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豪奢!

“諸位請吧,準備倉促,多多包涵。先喝兩杯,後面還有熱菜。”

趙新假模假樣的給幾個收元教的人倒上酒,轉了一圈,等到了那俏麗女人時,遲疑道:“這個貴女眷是否也飲酒?”

孫道長道:“無妨。”

那女子臉上一紅,放下懷裡的孩子起身道:“先生不必客氣,折殺小女子了。我自己來就是了。”她說話的功夫,那個小女童就站在一旁,露出一個小腦袋死死盯著桌上的葷菜。

幾人都倒上酒後,趙新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說道:“今日有緣,能結實諸位仙師。在下先乾為敬!”

孫道長看著手中清透似水的美酒,也是笑著一口喝乾,然後大讚道:“好酒!”

他看向趙新問道:“趙先生,這酒可有名目?何處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