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這些日子裡忙的不可開交。白天除了和陳青松、劉勝一起安排北海鎮內的各項事務,給孩子們上課,晚上還得給魯壽山和片山勘兵衛傳授一些簡單的心理學技巧用於審訊俘虜。

話說江戶時代的“警察”對於抓到的犯人的態度就是八個字:“下手要狠、絕不寬恕。”現代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事,在古代既合理又合法。而作為一個曾經的同心,片山在審訊時的手段也概不例外。

這些清軍俘虜在第一次審訊時不馬上交待,那可就慘了。片山的“酷刑洗練”就會立刻開始。俘虜首先會被捆綁著帶進一間審訊室,幾個治安警立刻會將其上身扒個精光,開始用帶刺的灌木枝條狠狠抽打。

這種鞭子可以讓枝條上的毛刺深深扎入身體,俘虜會痛得死去活來但又不會馬上斃命。十幾鞭“下馬威”後,大部分人基本就招了。

不過也有嘴硬的,於是第二步啟動。俘虜會被人按在一個用五根三角形粗糙松木編成的跪板上,大腿上還得壓著一百斤重的石板。肉體與精神上極度痛苦,嘴再硬的也都招了,滿清朝廷可沒有什麼堅不可摧的信仰來支撐。

趙新在第一次看到片山勘兵衛審問俘虜的場面後,馬上出手阻止。人都打壞了,以後還怎麼用啊!

他很快就找了一本《刑事審訊與供述》,刪刪改改後重新列印了一份交給了魯壽山和片山勘兵衛,並告誡他們倆絕對不能外洩。得到趙新親自傳授的秘技,魯壽山和片山如獲至寶,徹夜鑽研。

趙新摘抄出來的,不過是指導審訊的“裡德九步法”的九個步驟或一些重點。其中的許多步驟是交迭的,並不存在什麼“通用”的審訊過程。但就這也讓片山勘兵衛眼界大開。

沈敬丹原本想找機會和趙新談一次,試探著問問趙新對沈璇的態度。可他幾次去找都沒見到趙新,也只好等一等再說。

徐家兄弟因為年紀小,下了課就經常去找沈璇玩。兩家原本就是世交,徐家兄弟也沒了父母;同命相憐之下,沈璇就格外的照顧他們。

有時帶著他們去海邊撿撿貝殼,有時又去田裡看機器怪獸耕地。時間一長,新奇古怪的事物看多了,耳聞目染之下,沈璇的眼界竟也放寬了很多。她甚至瞞著沈敬丹,偷偷跑去學校聽了趙新的兩次課。不過趙新目前在課上就是教孩子們認字,其他的根本顧不過來。

沈璇一看這個事兒簡單啊,自己也能教。她現在每天就是在雷神號上陪著綠筠,偶爾帶著徐家兩個孩子出去轉轉,成天也是無所事事。

於是她就央求著沈敬丹要去幫孩子們讀書識字。沈敬丹原本是很反對女人拋頭露面的,不過在北海鎮這裡,情況有點特殊。

首先由於沈璇的情況,自己還不能帶她回蘇州;而且沈璇的天足也是她不好找婆家的最大問題。現在趙新對沈璇似乎又有點那個意思,如果能把女兒放在趙新旁邊,一來二去沒準兒就有戲了。

雖然趙新這裡還是初具規模,不過心眼極多的沈敬丹已經看出北海鎮的潛力。如果能攀附上趙新這顆大樹,將來會變成什麼樣還真說不好……

其次是北海鎮沒有女人不工作的習慣。農婦們在島國時除了要和丈夫一起種地,家裡好多活還指著他們去做。所以到了北海鎮之後,女人們根本不需要動員,很自然的就參與到各種勞動中。

於是,沈敬丹便打消了和趙新聊聊女兒終身大事的問題,而是專門去學校找趙新說了沈璇想做老師。

趙新一聽心裡樂壞了!

一是終於多了個人幫自己分擔學校的事,二是可以天天看見美女了。就算不能幹嘛,找機會逗逗貧嘴也是好的。

不用他主動去找,第一天下課後,沈璇就拿著教材來找趙新了。

“趙……趙大人,你這冊子上的字為什麼都少了許多比劃?”沈璇的聲音糯糯的,蘇州口音的官話說起來還很好聽。

“哦,你說這個啊。”

趙新起身正準備拿過沈璇手中的教材,沈璇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向後退了幾步。

“沈姑娘,你怎麼了?”

“沒,沒事。”沈璇紅著臉把教材遞給了趙新,重新坐在了桌子對面。

“咦?美女都學會用香水了?這味道似乎在哪兒聞過啊?”

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道飄進了趙新的鼻子裡。趙新眉頭緊鎖的想了想,哦,劉大主任!

“不過劉大主任用的這個玫瑰花的味道太濃了,不適合她,改天自己得去挑個好的。不過香水買了,什麼粉底唇膏的要不要買呢……”

趙新正在神遊天外,沈璇卻偷偷的看了他幾眼。她還沒和父親以外的男子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股強烈的男人味兒讓她幾乎窒息。沈璇從袖子裡掏出手帕捂在了鼻子上。

“趙大人?趙大人?”沈璇看趙新還在皺眉深思,輕聲喚道。

“啊?哦!”趙新有點尷尬,自己又歪樓了。他咳嗽了一下,解釋道:“沈姑娘你是問這些字啊?這是簡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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