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接到手下斥候的回報,已經是丁國峰他們撤離一個時辰之後。

他在親自聽取了幾隊前鋒的詳細稟報後,決定明天一早繼續向錫赫特山一線派出斥候,查探西拉河口的情況。

“要查探到賊寇的虛實!”福康安指著地圖說道。“我們要的是一戰全殲,一旦打草驚蛇,鄂人無論是退回海上或是逃進山林,都將後患無窮!”

接著他又對一旁的劉麟漢和兩名派出使節說道:“爾等暫且留在軍中等待訊息,明日再做定奪!”

丁國峰四人一路小心翼翼撤回到北海鎮時,已經是深夜了。

回到營地後丁國峰迅速將清軍的動向通知了劉勝和王遠方。很快,雷神號上的趙新、吳思宇、鄧飛和趙亮四人也知道了。

半個多小時後,趙新和吳思宇打著手電來到了預設陣地。

“站住!口令!”

一番口令問答後,趙新見到了劉勝等人。

這裡是位於營地西側,錫赫特山東南麓的一個山谷入口外,四周視野開闊。一個月前陳青松帶領的伐木組,已經將這裡的大型樹木砍伐一空;原本是打算開墾農田的。

不過王遠方在看了這裡的地形後,就讓陳青松暫時不要開墾這裡。因為不管是猛獸還是本地的土著,都有可能從這裡下山襲擊營地。於是陳青松便帶著萬造和茂助等人,在這裡挖了一條深三米、寬兩米、長達數百米的溝渠,一是暫時用以防備猛獸;二是以後可以作為灌溉用的水渠。結果今天就用上了!

五百名手持SKS計程車兵,此時就守在溝渠東南側的土堆後面。下午一場突如其來的小雨,一直下到了深夜,把這些士兵給凍的夠嗆。劉勝又緊急安排人從庫房裡取了棉大衣給士兵們穿上。

至於剩下的一千五百名新兵,由於還沒有開始射擊訓練,所以趙新幾人商議後便讓這些人都去了西拉河東岸,暫時歸陳青松和片山勘兵衛指揮,免得添亂。

五個人找了個僻靜地兒,開了個緊急臨時會,商量下一步的應對方案。

“我覺得這樣不行,搞得我們太被動了!”王遠方首先說道。

“是啊,大意了!把斥候這事給忘了!差點就動手。”丁國峰心有餘悸的說道。

劉勝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關外的清兵不傻。咱們就這樣等著,明天怎麼辦?”

趙新半天沒說話,他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大山,緩緩道:“之前一慌,我也想岔了。不能等著清兵過來,否則咱們的虛實就全暴露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老辦法,直接踹門!”

丁國峰遲疑的說道:“夜裡的山路實在不好走。咱們幾百人一起行動,肯定會暴露。萬一有傷亡……”

劉勝打斷道:“你這話說的,打仗怎麼能沒傷亡!”

吳思宇問道:“趙總,說說你的想法?”

趙新想了一會才慢慢說道:“咱們人都撤到對岸去了,這一夜肯定不好受。那明天清兵萬一不來怎麼辦?繼續在那邊呆一天?

天這麼黑,還下著小雨,我覺得清兵的斥候就算夜裡來了,也會等到早上天亮才能開始偵查。現階段我們搞那些虛虛實實的沒意義。

丁國峰,你和瑟爾丹他們繼續打前鋒。現在是夜裡十一點半,你們凌晨一點出發,不用繞路,直撲清軍的營地。一路上寧可慢點也不能貪快,要是遇到清軍斥候就直接幹掉。

王哥,你和吳思宇帶著隊伍,跟在丁國峰他們後面。到了那邊之後,不用馬上攻擊清軍營地,就在周圍山上埋伏。你是指揮官,具體怎麼做你來安排。

老劉,你跟我回船上。我們還是得從海上發起攻擊!現在雷神號是我們最大的依仗,從咱們這兒到清軍登陸的海灣沒多遠,兩個小時就能到。”

王遠方此時興奮的說道:“等你們發動攻擊,我就發起配合。”

趙新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咱們現在要做的事太多,沒時間跟滿清耗。這次打完了我估計能清淨一段時間。咱們這邊全是原始森林,根本就沒什麼道路。滿清再想調兵過來,漫長的後勤補給線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吳思宇道:“這話怎麼說?”

黑壓壓的夜色中,趙新咧嘴一笑,解釋道:“這裡是關外,滿清是不允許漢人出關的。到時候大量的後勤運輸隊伍,你說他們用不用漢人做民夫?這些都夠滿清朝廷頭疼的。

現在已經是農曆六月初了。這邊九月份就要開始下雪,再想來進攻我們,怎麼也要到明年開春。況且按照歷史記載,乾隆現在正在西北用兵。他不可能同時發動兩場戰爭的。”

劉勝等四人想了一下,同意了趙新的觀點。不過考慮到雷神號上只有水手三十人,王遠方便決定調一個連隨船行動。

外東北的夏天,早上六點天就矇矇亮了,七點的時候太陽就會升起。所以幾人將雷神號發起攻擊的時間定為早上六點。

夜裡十二點,五百名士兵分批開始加餐。